司马徽拨动琴弦,“叮”的一声,如斯裂帛。
他问:“将军明白了吧?”
吕凤仙:“……”
对不起,完全听不懂。
吕凤仙苦笑:“先生不要难为布了。”
司马徽点头:“看来府君已经懂得徽方才的琴中之意了,府君切莫谦虚了。”
吕凤仙:“……”
我不是,我没有,我是真的听不懂啊!
“府君若是只任用颍川的人才,还是想用天下的人才?”司马徽转头问。
吕凤仙:“自然是天下。”
司马徽:“那府君就要开经立学,吸引天下名士。”
吕凤仙抚掌道:“布正有此意,先生可愿与布一同回府衙详谈。”
司马徽爽快应下,他抱起古琴,转头对吕凤仙道:“可以走了。”
吕凤仙懵了一瞬,四处看了看:“先生不需要整理东西吗?”
司马徽微笑道:“有府君足矣。”
吕凤仙被人如此信任,心情激动的要命。
“好好好,我会好好照顾先生的。”
司马徽转身吩咐小童收拾好家,别忘了收割他种下的麦子。
小童连连点头。
司马徽就这样抱着一把古琴,平静淡泊地跟随吕凤仙离开。
一站到门外,司马徽意识到自己失策了。
门外只有一匹老马。
司马徽道:“我后院还有一匹毛驴,我骑着毛驴上路。”
吕凤仙摇头:“骑驴颠簸,骑马能好些,更何况我这匹老马跟随我多年,极通人性。”
司马徽:“……”
吕凤仙握住司马徽的手,笑道:“先生不是说有布足矣,那先生就请一直在布的身边。”
她瞪大眼睛,目光灼热,言辞恳切。
司马徽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还真是头一次。
若是平常太守这样说,只能昭示她对他的重视与喜爱,然而,吕凤仙并非平常太守,她非但是女的,还容貌过盛,说出这样一番话,无论是谁也无法招架。
还好司马徽修道多年,心如止水。
他挣了挣自己的手,没有挣脱开。
“府君……”
吕凤仙拿过司马徽的古琴,绑在马背上,而后请司马徽上马。
她哈哈大笑道:“布想与先生共骑,一起看看颍川秋日收获的景色。”
她随手掐着腰,扬着下巴,神采飞扬道:“布为官就是为了见此景,民众安居乐业,百业欣欣向荣。”
司马徽拱手:“府君谦逊文雅,爱民如子,德才兼备,颍川有府君,定有大同之日。”
有文采的人就是会夸人。
吕凤仙脸颊炽热,忍不住大笑出声。
笑完之后,她还是将司马徽硬生生扶上了马背,自己轻松一跃,坐到了司马徽身后。
她从司马徽两侧伸出手,拉住缰绳。
司马徽:“……”
这情形太过诡异,不敢动……
吕凤仙道歉:“我这匹老马有些时候过于任性,我怕它撂蹄子的时候,将先生掀下去,便只好如此,还望先生不要见怪。”
司马徽:“……”
我说见怪的话,你现在能放我下去吗?
在吕凤仙的视线下,司马徽保持着隐士高人的微笑,缓缓道:“徽无妨。”
“只是,府君到达城中的时候,能否放徽下来自行行走,徽也想看看城中景象。”
吕凤仙自然同意。
于是乎,吕凤仙载着司马徽一路狂奔回城。
司马徽用袖子挡住了自己的脸,仍旧维持着平静的表面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