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三天他才给揪出来。
一个在过去的他看来小的不能再小的黑皮警察敲着棍子问:“你既是南京的商人,北边正打仗呢,你跑这边来干什么?我看你分明是北边的探子。”
戴雨民知道这种小人物绝对惹不起。
因为这种底层的货色,并无见识也无敬畏,不见真章时他皇帝老子都敢敲诈一番,真弄急了眼的时,这厮牵扯几个同伙把自己做掉都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戴雨民慌忙低声下气的按着伪造的身份辩解说:“官爷,小的真的是和顺行的掌柜,我家老板陷在了济南,家里人急的不得了,我才冒险北上看看的。天地良心,您看我这个样子,能做什么探子啊。”
对面那厮却不按套路,忽然呜的一棍子砸在戴雨民的脸上。
打的戴雨民眼冒金星鼻血长流。
戴雨民心中恨极,也只能捂着脸趴在那里哀嚎求饶,那厮却是个变态,见状更为亢奋,轮起棍子对他后背又是顿敲,才说出目的。
那厮问:“带了多少财物?”
说的时候他回身将从旅社取来的戴雨民的行囊,和搜身得的零碎都丢桌上。
戴雨民勉强抬眼看,自己带的两根金条果然没了。
他便说:“小的就只有这么多,出门在外…”
“你行为不轨,犯了治安条例,现在打电话回南京去,要人送五百大洋过来做抵押,要不然你就在这里待到死吧。”
戴雨民一听傻眼,尼玛,你是疯了吗,徐恩曾都没这么黑。
可他近年来太端着了些,不怎么接地气。
这些乱世里军阀治下的警察比之前清的衙役都要毒辣。
这个警察说五百大洋只是试探,但见戴雨民吃惊的样子并不激烈,他便断定怀揣两根金条的这个商人家里肯定拿得出这么多,于是他上来便又是顿操作。
戴雨民虎落平阳不得已,只能答应去打电话,但苦苦求告,家里没有那么多,主家也不是很有钱,最多只得二百大洋已经了不得了。
这附和对方的心理价码,但警察说:“打电话时不要乱说!须知道这里是临城,要是说的不好,或是找什么关系想枉法,你突然死在这里也不是不行。”
要是戴雨民真是个没有背景,北上救主的平凡掌柜,这一生和整个家都等于毁掉。
这就是小人物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