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桑家正堂里气氛凝重,高高在上的修士们互相看了看,最后有个人对坐在最上面的人点了点头。
牧云闲给出的证据确实是切实充分,因为他做了一件当年他们都很想做,却没敢做的事,就是对寻梦阳用了刑。牧云闲最后拿出的材料中也确实是包含这一份口供——现在这些东西能否证明他的清白倒是其次了,更关键的是,那件至宝到底在哪里。
“寻梦阳呢?”坐在主位上的那人道:“便是你说的是真的,你也没资格对他用刑。”
“是,晚辈谨遵教诲。”牧云闲唇角轻勾了勾,道:“他正在我家,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把他放了。”那人道。
这话一出,其余的人明显有点着急,有人想和他说点什么,却被他一个眼神给止住了。牧云闲闻言没有什么旁的意见,直接要人把他放了。到了此时,对于这些人来说,进来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既然牧云闲没有做错什么,他们就没有了留下的理由,纷纷起身离开了。
唯有坐在主位上的那一人一直留到了最后,他问牧云闲:“你又打的是什么主意?”
旁人可不会听他讲什么理由。对于他们而言,牧云闲说什么,都会被打上不可信的标签,更何况,他刑讯之后,对世人指摘的是当年受害者的师父。他当年因为流言蜚语吃了大亏,这回难道还想重蹈覆辙不成?
牧云闲微微笑道:“前辈可知,有些事,比什么都重要,不是说能过去就能过去的。便是前方是万丈悬崖,晚辈也愿意一试。”
那位前辈明白了:“今日来到桑家之人,自诩是占了天大的便宜,知道了一件至宝的下落,其实都是为你所用。”
牧云闲道:“前辈言重了,我哪敢利用您什么,不过是互利互惠罢了……等您抓到了寻梦阳,那件至宝是否真有其物,您就清楚了。至于至宝的去向,您也能知晓,您又吃什么亏了呢?”
前辈最后看了他一眼,道:“你在人言上吃过大亏,此时又这般玩弄与它,你就不怕吗?”
“怕?怕我就不在这了。”牧云闲道。
“罢了罢了,你可记着,凡间有句话,叫淹死会水的,你可要当心。”他说完了,直接大步离去,留牧云闲在他身后,行了个礼。
他们会做出放了寻梦阳的决定,牧云闲半点不意外。毕竟这些正道中人,无论背后如何,人前都是要脸的,断断不能为了一件莫须有的宝物,就和牧云闲这等人同流合污。所以无论如何,寻梦阳不可能直接从桑家的大牢里转到某个门派的牢房里。
至于他出去以后会遇见什么事,那就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的——万一寻梦阳失踪,第一嫌疑人还是牧云闲,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牧云闲也知道,这样做,桑家的名声一时之间又会不好,不过在他几年前铁血手腕带来的力度之下,应是不会落到雇主前世一样的下场。他这般当然也有自己的理由,他要引寻卿出来,出现在天下人面前,将他自己四年前搭好景的那场戏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