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假的啊。我还以为定方兄喜欢给别的姑娘绣花呢。”
来了,重头戏来了。苏烈心想。原来是这样,在这等着我呢。原来你是有备而来。
送命题出现了。这种时刻,尤其是伽罗“故意找茬”的时刻,苏烈知道自己肯定是多说多错。寻常男子这时该采取什么策略来着?胭脂香粉?伽罗不喜欢。玉石翡翠?好像也不喜欢。要是能找着什么地球时代的古籍珍本,她倒是肯定喜欢,问题是他现在也没地找去啊。
有个不喜欢绫罗绸缎的恋人,苏烈终于体会到了这件事的难处。
伽罗优哉游哉地取下披风,指着上面一个破洞给苏烈看。
“听闻定方兄对绣花情有独钟,那不妨帮伽罗补一下披风,正好一展身手。”
她又摇了摇手中枯萎的瓣鳞花:“也不用绣什么国色天香的花儿,瓣鳞花就很好。”
苏烈犹豫了。
送命题之所以被称之为送命题,就在于你很难去抉择。有时明明看着有很多种选择,但是每个选择最后结果基本都是送命。
这种时候,接受也不是,拒绝也不是。
苏烈:在线自闭
伽罗也不等他回答,站起身吹熄了房间里多数的蜡烛。一下子,明月便清晰地悬挂在窗沿了,夜色骤然侵袭而来。
“不急,定方兄,时间还很长,你慢慢考虑。”
“这个,绣花我真不会,但……”
“不急。”伽罗在黑暗中轻轻笑了一下,笑得非常纯真无害,好像刚才言辞犀利步步紧逼的不是她一样。
“时间还长。夜晚,才刚刚开始。”
……
“韩信,是你山河入梦,我一粒红尘又怎么挡得过。”
我看着面前银丝滚金的龙袍天子,他面色如霜,漆黑的眸子里只单单映着我一身凤冠霞帔,真好。
现在他都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没有山河,没有五岳,没有天下。
这是第一次,应该也是最后一次。
他握住我的手,好看的眼睛却暗淡下来,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好好保重。”
“好。”
他良久的沉默如同刚刚过去的那个凛冬,而突然的话语,正如春日破晓。可是如今春暖花开,我却无法觉得温暖,因为,我身前这个,我仍然爱着的男人,终于要将我送走。
因为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害死了我的父皇,双手沾满鲜血,宛如刽子手一般,将我这一生的镜花水月尽数打破。
我永远忘不了的是,那天未央宫的血色黄昏,忘不了他站在万人之上,我跪在他都身前,听着所有人对他高呼万岁。
如今,山河初定,塞北的局势并不稳定,而国内更是不稳。
我是没有丝毫用处的前朝公主,不如就送给那远方的可汗。
塞北也是父皇生前所最为头疼的部分,如今,我也算死得其所了。
我不明白韩信,我或许从来没有明白过他。
十八年的相守,比不上他所钟爱的天下。
我本想敬酒于他,可是他转身离去,徒留我一个人,由着侍女扶上鸾轿。
环佩玲琅之间,我大喊。
“韩信。”
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倾刻之间便落在了衣袂之间,了无踪迹,正如这许多年的情分,很快便被时光赶走的干干净净。
他都身影只是怔怔一下。
我却忽然笑了,他们说那日我笑的很好看,灿若桃花,我说。
“韩信,我祝愿你,坐在那个位置上,万寿无疆。”
我再也没有回头,再也不会为他流泪。
我知道,这一世,或许永远将我留在了十八岁。
是夜,更漏声过了不知多少次,未央宫的灯火通明,韩信看着手上的折子,蹙眉,心乱。
这个折子他看了一个时辰,迟迟没有下笔。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