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岫扶额,这位车夫可真是殊乏应变之才,没办法,只好她亲自出马了,沈岫隔了帘子扬声道:“我们实是有要紧急事要赶路,刚才马儿一路狂奔,是以路上有些什么人竟是谁也没看得真切,依我看,你们不过为着求财,如今我们便破财免灾,赠各位二十两纹银打酒吃,诸位若是给我们面子就收下,若是存着其它妄想,你们倒也打听打听这吴州地界的响马最后都是个什么下场!”
领头的那人听到车里是一位女子,驱马稍稍靠近窗户,说道:“贵人说得没错,我们作响马只为求财,但我们要找的那人伤了我们弟兄,此仇却不得不报,那人逃窜至此,难说不会躲藏在贵府车上,贵人若能让我们搜上一搜,我们——”
“放肆!”沈岫喝斥道,“我这三辆车子皆有专人护送,别说人,就是只苍蝇也休想飞得进去,岂容尔等胡来!”
沈岫很庆幸前世没少看古言小说,讲起半白话来还文绉绉的哩!
微风吹起,烟白绡纱掀起一角,沈岫早已带上了幂首巾,车外的人自是看不见她的面容,她却透过绡纱一角看到了对方头领的左手腕处有一块乌青的胎记。
那人见沈岫坚辞不允,忽而狞笑道:“不许搜?那么宣城侯府的面子,我们想给也给不起了!”
沈家上上下下二十余人心里皆是一缩,看来这些人明知他们是宣城侯府的人却完全不买账啊,他们侯爷虽然很牛,但现在的形势可是对方人多,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敌不过人多,好汉不吃眼前亏,好汉……好汉,要不然还是把那个人交出去完了!
沈岫前世就是做人事经理的,天天跟各色各样的人打交道,深知这种危急时刻最容易出现怂包,都说疾风知劲草,其实疾风也现怂包,为了避免怂包出现,她急中生智,开始唱空城计,沈岫斩钉截铁道:“知道我们是宣城侯府的人,还算你有点见识,不过诸位不觉得奇怪吗?我堂堂宣城侯府的人出门,难道就带这十几个家丁护卫?实话告诉你们,这条官道上每隔五里就有我们的一队家丁护卫!各队护卫之间前后呼应,我们这里一旦有事,所有护卫倾刻就到!”
这是侯府的护卫布置么?这分明的唐晨晨医药公司下属连锁店的经营模式!
这话一出口,连魏嬷嬷和计嬷嬷都直瞪眼,咱们姑娘简直天大的口气啊!
领头那人也被唬了一跳,但随之不屑地笑道:“我们从官道上来,怎么没见着姑娘说的什么护卫啊!姑娘别说大话闪了舌头!”
沈岫并没有慌张,答道:“若是都着护卫服色,一来太过招摇,二来万一遇着歹人容易打草惊蛇,我的护卫,也只有紧跟着的这些人是着侯府护卫服色的,至于其它人,自有装扮,父亲为保我出行所作的这番安排,就连我身边这些人也都不知道,今儿对你们说出来,是希望你们知难而退,我护卫虽多,若真刀真枪拼杀起来,你们固然一个也别想活命,我的护卫也难免受伤,我父亲爱兵如子,我做女儿的自然也不会为了逞一时之勇轻动干戈,你们若识趣,是你们的造化,若不识趣,少不得拼着我的护卫们受些皮肉之伤,来除掉你们这些为祸百姓的响马!”
领头的人听沈岫言语镇定,心想她一个侯府小姐,轻易不出门的,遇着这般险要的情况,要是没有点倚仗,哪来的这底气十足!但要让他就要罢手,又难以甘心,从他们刀下逃走的那人非同小可,今天不论用什么法子也一定得把他拿住,如此,也顾不得什么宣城侯府的面子了!
言念及此,那人道:“凭你怎么说,今天若不叫我搜上一搜,总也不能叫你们过去!兄弟们……”
沈岫刚才听到那人想要耍横,已经急得一头冷汗,空城计唱得就是一个气势,而空城计获得成功的前提就是对方得是司马懿那种小心谨慎墙皮掉下来都怕脑袋上砸个坑的人,如果对方是猛张飞之流,可就不好使了。
可是还未等强盗头儿下令,只听官道上远远马蹄纷踏而来,扬起的烟尘有几丈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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