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事成了?”添喜快步跟上,身体往前倾了倾,低声问到。
“也是你应问的?”年希尧嘴里说着不饶人的话,眉眼里却叫那春风暖日填满了。
“嘿嘿。”添喜毫不客气舔着脸邀功了,“就是主子好事成了,别忘了有奴才一份功劳。”
“你属猴的?递个杆子就敢往上爬。等你家夫人进了门,你说……”年希尧留了半句,添喜以为有要紧事吩咐,伸长了耳朵,听下半句。
“你说娇杏这丫头我收了房成不成?”
“爷,您可饶了小的我了。初夏姑娘要把这话听了去了,我下次可不是送脚脖子这么容易了。”添喜铺垫了前半句,挤出了后半句,“主子,我可听杏儿说了,她家小姐可说了的,这辈子只嫁给娶她一人的那人,您若真心疼了翁家小姐,就别让她主仆二人为难了。”
年希尧闻言不再接话,添喜稍稍往后退了小半步,一时摸不清他主子意思,心里忍不住犯了愁。
添喜自幼被卖进年府,因相貌清秀,聪明机灵,才被选中做了大公子年希尧的贴身侍卫,那年年希尧八岁,添喜五岁。
五岁的添喜已经懂进退和尊卑,伺候着年公子吃饭,公子不吃完他不能走,这是规矩。可他这主子,私下旁人瞧不见的时候,总是分了饭菜让他端到一旁吃了再说。
晚上添喜迷糊得头跟捣米杵似的,怕惹了主子不高兴,常常掐着自己,有时候掐不管用了,就把手指放在灯火上烤烤。后来他家主子发觉了,就让他跟着一块念书习字,也学着骑马射箭。
年希尧在他心里比幼年分离开的亲兄弟,都来得更为重要亲厚多了。
“添喜,你可真想好了要娶杏儿过门?”年希尧回头问他,添喜想着心思未察,直愣愣往年希尧身上撞。
年希尧起了逗弄之心,索性懒得避开,眼看着就要踩到人了,添喜才堪堪停住:“啊,是,”再看他主子一脸揶揄,添喜赶紧矢口否认,“没有,呵呵,没有。”
“是,还是不?”年希尧笑得没个主子样。
“爷,小的刚才闪神了,劳驾爷再说说。”添喜罕见地不好意思了。
“我问你是不是真心想娶杏儿过门。”年希尧这会子收起了笑,问得一本正经。
“是,只是奴才还不曾……”
“那就成。”年希尧出言打断了添喜的话,“从明儿起,你就找处宅子盘了下来,这些年也该置办些家业了。这事越快越好好,宅子弄好了,你就脱了籍,自由身,不再归年府管了。”
“爷,这是为何?奴才可以不娶妻的。”添喜梗着脖子,犟着。
“没有为何,娶妻了难道还好意思在年府继续赖着?还是打算让子孙世世代代都在年府为奴?”
“这有什么不好,主子又没把奴才当奴才。”
“添喜,这是主子的意思。”年希尧板着一张俊脸,脸色着实不好看了。
添喜应了一声是,主仆二人匆匆赶回了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