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后宫,琴太后很烦恼,儿子嬴恕已经是一国之君,自己也是权倾后宫,但在每个母亲都为儿女的婚事操碎了心。转眼嬴欣都已经快十八岁了,在秦国女子十六岁就可以成亲生子。一个公主竟然拖到十八岁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虽然琴太后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却是一手抚养长大的。嬴欣的母亲只是琴太后的滕嫁,生下女儿后难产而亡。而琴太后只生了三个儿子,对这个这个抱养的女儿那是宠爱有加。于是乎,这个欣公主在宫里那横行无忌,别人家女孩子,在家学习学习针绣,练习练习织布,在这个时代再正常不过。只是欣公主对女工之事置之不理,从小喜欢舞刀弄枪,只是教她的师傅都只教了些华而不实的招数,对付对付普通人应该足够。对练的内侍们哪里敢真打,于是欣公主自认为武功造诣已经很高。
早在嬴欣十五岁的时候,右相甘颖为他的孙子甘泽来向琴太后求亲,那甘泽长得眉清目秀,活脱脱的小鲜肉一枚,学贯法学和儒学,为人处事谦谦有礼,琴太后对这个亲事也是认可的。但是秦女素来有自己选择夫婿的传统,而琴太后又向来纵容嬴欣。于是安排了两人在风云楼相亲,这一相,相得鸡飞狗跳,血流满地。欣公主把甘泽揍得七荤八素,门牙都掉了一颗。虽然后来秦王送了很多慰问品,并求得了原谅,甘小鲜肉对欣公主再不敢想了,一想就有阴影,一想就牙痛。此事之后,欣公主向外宣称了自己的择偶标准,必须是当世英才,无用书生免谈。有宰相之孙被揍的先例,鲜有贵族再去求亲。就这样,拖到快十八岁了,嬴欣还是单身狗一只。近几日欣公主有了些新的想法,“母后,据说那个祁胜武艺高强,女儿想跟他点功夫。”嬴欣向琴太后说也了一个新的打算。
“都老大不小了,要多关心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不要老是想着这些舞刀弄枪的事情。”琴太后有点恨铁不成钢,“你看,你那娟妹妹只有十五岁就已经和那王太尉的三子定亲,年后就要出嫁了。你呢?都十八岁了,再等下去就成老姑娘了?当世英才,那太史榜上的英才有几个没成亲?”
“女儿就想陪着母后,就不想出嫁!”欣公主当然懂得恃宠而骄。
“这说得什么话,女孩子长大了就要嫁人,哀家老了,最想看到的就是下面孩儿们子孙满堂。”琴太后苦口婆心的说道,忽然,他想起什么,“你刚才说道那个谁?祁胜?他娶妻了没有?”
欣公主有点发怔,明明说了只是学功夫,太后却开始乱点鸳鸯谱了。“那个,母后,这个时间朝臣应该都散了,我去四海殿叫王兄过来陪你吃晚饭!”嬴欣边说边走出了太后的寝殿。再不走,不知道又是一番什么说教。
此时的王宫,众臣已经散去,只剩下广平君和秦王,还在大殿之中。广平君问道,“大王真有打算将欣妹许配给那武信君?”
“五弟,你觉得怎么样?”事关家事,嬴欣又是是两人妹妹,秦王还是需要问下弟弟的意见,接着又补充道,“那陈不遇在太史榜上排名前列,也算是个人物”
“欣妹倒是已到婚嫁年龄,只是她从小喜欢舞刀弄枪,脾气任性胡为,太后又是宠着她。若是我们给她做下决定,只怕她会闹出什么妖蛾子出来。”广平君对这个妹妹性格相当了解,接着又说道,“更何况我们对那武信君还不是特别了解。仅以今天一面之见是不是过于草率?”
“其实寡人也不喜欢盲婚哑嫁,而且我们秦人嫁娶都崇尚双方自愿。只是这联姻不过是一个诱饵而已!”秦王说得有点意味深长。
“我也知道大王的心思,陈国兄弟不和,倒是有可乘之机,但要牺牲妹妹的幸福,恕弟不敢苟同!”广平君说得非常坚决。
“儿女之情怎及四海一统重要?如果陈不遇娶了欣儿,我们派兵助他登上陈国王位。我们从蜀地进兵,借道巫庸,相信那窦光不仅不会为难,还会从中协助,然后直插寿春,一战定乾坤,可谓兵不血刃。昔日我先祖穆公不是多次平定晋国之乱,彰现诸侯霸王之势!若是我们能够控制住陈不遇,说不定南部江山率先为我大秦所有。最后联齐连陈,举三国之力定能将晋国打得落花流水。”秦王果然野心很大。
“大王又怎么知道,他登上陈王之位后,会是另一个晋惠公还是又一个晋文公呢?”广平君缓缓说道,“如果是晋惠公这样志大才疏之人,大秦一统南部当然不在下话下。但若是又扶植出一个晋文公出来,这又当如何?而且听其言辞,怎么会听人摆布的傀儡?人心难测啊。”
“人心难测……。”秦王倒是有些犹豫,看来还得需要完善一下。
两兄弟谈论着家国大事,却不知隔墙有耳,欣公主在宫内威名赫赫,那些个禁卫看她要进四海殿,哪里敢拦啊。再说朝臣都是散去,放公主进去也不会有什么麻烦。更何况嬴欣公主打的是太后的幌子,正要叫王兄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于是躲在墙角默默地偷听了起来。“陈不遇?太史榜上有名,不过不知道人长得怎么样?有没有真本事?不行,我的婚事我自己定,我得去看看这个陈不遇是什么样的人!”嬴欣打定主意之后,准备找时间去会会那个陈不遇。
陈不遇在馆驿住了好几天,仍然没有暖床的妹纸送过来,随即想到进入万恶的封建社会,是不是自己的想法越来越龌龊了,莫不是这些政治家准备对我施美女人计吧。如果是这样,美人嘛,那肯定要留下,这个计嘛只能将计就计,到时候走为上计。而且自从大殿上恐吓了一下秦国君臣之后,这些人也不来理他了。那些广平君派来给他做导游的门客也没影了,这完全是被故意冷落了。陈二想想也明白,在自己放出要争位的消息之后,对于努力想领土扩张的秦国来说已经有了利用价值。本来秦国君臣配合一气,连恐带吓,让陈二抱上秦国大腿,求着出兵夺位。结果呢?好好一个套路让陈二给搅和了,关键看穿了也就罢了,你还把他们反吓了一顿。即使你是真龙,你能呼风唤雨,但在人家的地头上,你还是得盘着,更何况,你还没成龙呢陈不遇觉得越呆着危险越大,要走,人家又不让走。基本上陈二一出馆驿大门,就有一队兵士跟上来,美其名曰,保护武信君人身安全。
“你别晃来晃去,看得我眼睛痛。”受不了这个庆郑在自己面前踱来踱去,陈不遇忍不住说了一句。
“君侯,时间越拖对我们越不利。实在不行,我们得找机会逃往庸城。”庆郑显然也很清楚目前的处境。
“你看看现在这里这个样子,有机会不?”陈不遇吐槽道,整个馆驿被军队包围,想突破这个防线以目前的武力值,肯定不行。
“当然不是从这里开始逃,我们可以从外面走的。”庆郑说道,“若是庸城那边听到消息,说不定窦公爷已经派了人来接应君侯了。”
对啊,这里防守太严密,走出馆驿外就只有一队士兵监视,那的确会有一线机会。但咱在这异国他乡,举目无亲,没有外人帮忙,要想成功离开,难度不小。但也不能忘了自己还有个便宜岳父,哦不,是义父。我在咸阳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开了,说不定还真有人会来帮忙。若是将希望寄托别人身上,是不是太渺茫了点,而且显得自己太无能,以后还怎样带队伍啊。陈不遇边想边躺在床上,忽然感觉身上有硬冷冷的硬铁,随手拿了出来,“寒铁令”,我怎么没想到呢,咱有一次呼唤援军的机会。
想到之后,陈不遇看了一眼庆郑,问道,“庆郑,其实我一直很奇怪,你为什么要跟随我?不要和我说因为我身上有王霸之气?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比较好。”
庆郑一听这话,立马跪在地上,恭敬地答道,“君侯见谅,恕我现在不便相告,但我要说的是君侯绝对可以相信庆郑。”说完,竟然磕起了头。
“真的可以相信你?”陈不遇问道。
“旧楚之人庆郑在此立誓,若对武信君做不出义之事,天诛地灭,死于万箭穿心!!”庆郑神情庄重,并将配剑取下递给陈不遇。这是古人发毒誓的一个流程,这一刻相当于把自己性命交给对方,若对方不信自己的诺言,可一剑杀人。
陈不遇拿着庆郑的配剑,犹豫了片刻,忽然一下“铮”的一声从鞘中抽出剑来,显出一道锋芒,慢吞吞说道,“这剑不错,庆郑剑法也应该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