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你别拦着!今儿个,就让他打死我算了!反正,我早晚也是被他害死的命!与其悄没声的被打死,还不如死在这宫宴之上!父皇,母妃,你们何苦生我?让我被自已手足欺辱至此,堂堂皇子,竟活猪狗不如,像一瘫烂泥似的,由得别人踩!”
“我就踩你怎么了?”萧庆宁生气这面团子居然也敢来缠他,立时又重重的踹了他两脚,唾道:“你如何敢跟本宫比?你生下来,便是一个猪狗不如的货!本宫踹死你!把你这烂泥,踹成屎!”
萧映南被他踹得面色青肿,鲜血淋漓,方才还倔强得要命,这会儿却又突然求饶:“太子殿下,我不敢了!求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太子殿下,求您饶了我吧!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救命啊!”
他叫着叫着,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突然就手足并用,向门外爬去,口中仍一径苦求:“太子殿下,饶命啊!饶命啊!”
他爬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萧长安对着这血痕发怔。
今天的萧映南,说实话,有点不像萧映南了。
萧映南自生下来,便有小儿麻痹之症,天生残疾,左腿正常,右腿却细如婴儿手腕,十分畸形。
他的母妃,出身寻常官宦之家,本身力量微薄,自然不可能给深宫中这对母子任何助力,而他母妃本身,又是生性懦弱之人。
因此,萧映南的成长过程,其实跟萧长安一样艰辛。
只是,因为他本身是个残废,而能承继帝位者,须四肢健全,不可有任何缺陷,像他这种身体,注定今生今世,都与皇权无缘。
所以,相比之下,他比萧长安还是要好上不少,因为他无用,所以,倒也无人想要他的命。
只是他那自身的缺陷,遇到一些心地恶毒的人,难免要捉弄戏耍他罢了。
太子萧庆宁和庆王两个人,便是这数位皇子中,唯二欺侮他的人。
相比之下,庆王更多是无意,属于那种心里鄙视瞧不上,所以自然而然就不会顾虑他的感受,但是,却也不会特意去戏弄欺侮。
当初娶这位太子妃时,他就心不甘情不愿。
可是,皇室与世家联姻,考虑的,永远只是利益,而不是情感。
孙淑贞虽不好,可是,定北王却是元允帝的爱将,或者说,是元允帝用来制约平西王的一粒棋子。
因着这个原因,他这个太子,若想做稳这储君之位,就得按他父皇的意愿来。
当然,娶了孙家女,再加上他母后李家的势力加持,不管明王和庆王有多优秀,他们都翻不了天!
所以,对于这位太子妃,太子素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愿管太多,反正他也不喜欢她。
但是——
不喜欢,跟她让自己丢脸,这是两码事。
太子十分的重视颜面。
他可没有萧长安那样良好的心态,此时听到萧长安反唇相讥,那脸都涨红了!
“什么意思?”萧长安淡笑,“太子,您这喝的是茶,不是酒啊!怎么都有点糊涂了呢?你夸我的王妃,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投桃报李,自然也要夸一夸太子妃,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一旁的大皇子萧映南和萧晨逸一齐摇头应和,“半点问题也没有!”
“太子妃的确比明王妃能干!”萧映南笑眯眯的加了一句,“她的能干,是大家有目共睹人人皆知的!”
太子听到能干两个字,肺都快气炸了,那脸直接变绿了,一双眼睛也是绿莹莹的。
“闭嘴!你这个死瘸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他厉声叱道。
萧映南听到“死瘸子”三个字,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呵呵笑出声来。
“太子,你失言了!”萧长安本来一直耷拉着眼皮,懒怠搭理这个明明贵为东宫之主,却偏要充当长舌妇的太子,听到这一句,那清冷黑眸,却倏然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