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就要向窗口钻,江一棠伸手把他袖子一拉,使他生生顿住,江一棠对他笑,说:“嗯,叫阿棠,我是阿棠,小哥哥,你也想要酒么?”
“不,不要……”侠客小幅度拉扯那只袖子,面红耳赤企图把那只袖子拽开,江一棠反而把袖子捏紧了,她将另一只手上握的酒一口喝尽,把酒杯搁下,一起身把自己撞到侠客跟前,伸手揽住侠客的脖子,把他的脸下拉到自己眼前,仰头吻上他的唇,把一口酒尽数渡了进去,那酒冲开侠客的牙关,江一棠便伸出绵软的舌头进去,用舌尖在他上颚轻轻一勾,激得侠客浑身一颤,脚一软把她扑坐在床上,他两只手分在江一棠两侧,连眼睛也泛上赤红,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低头瞧着江一棠把脸挪开,用那双荡着水色的眼睛望进他的眼睛,一吸一吐混着酒气,喷洒在侠客脸上,侠客先是屏息,而后呼吸便越发急促,他直直看着江一棠的眼睛,在他眼中翻滚,让江一棠瞧个明白。
江一棠道:“小哥哥,你不想要酒?”
“那你想要什么?”她瞪大眼睛,侠客清楚地在她眼中看见了自己,火光把那双眼睛照得璀璨,连着里面的倒影也梦幻起来,那眼睛瞪了一会,不禁地便眨了眨,扑闪扑闪的。
侠客颤抖着低头将唇轻触在她鼻头,克制地不再下移,身体已然僵直,双手不受控制地收紧,把江一棠的可移动范围进一步缩小,江一棠笑了。
“我知道了。”她说。
“你想要我。”
她眯起双眼,抬头把唇送到侠客嘴边去,伸手捧住侠客的脸,她酡红的脸被火光照得越发红润,甚至镀上一层金色的辉光。
“好啊。”她轻轻开口,唇的每一次蠕动都带动着皮肤与皮肤的接触,带起一阵奇异的麻痒,“我同意了。”她干脆吻了上去。
之后顺理成章,侠客压倒在江一棠身上,双手胡乱地在她身上游移,顺便把两个人一同带到床上,江一棠只是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脖子后面脊椎的地方抹画着圆圈,不知谁为谁褪去了衣物,两人赤诚相待,只那件紫色的纱衣被扯下蒙在二人面前,侠客伏在江一棠身上,抓住江一棠的一只手,从手腕向下舔舐,江一棠扭动着身子,把身体向侠客更近地贴过去,一面笑着,一面埋怨着好痒。
侠客顺着胳膊吻到她的肩膀处,放开她的手,细细地啃咬旁边形状漂亮的锁骨,在她肩膀前胸留下一个个红印,才又撑起身子,伸头去衔住江一棠的唇,将舌探进去,用力在她的上颚牙床舔弄,
江一棠抱住他的脖颈,应道:“那又如何?”
侠客抱住她的腰,低头去看她的眼睛,看到一片漆黑,宛如夜色,使得边上被火光照出的光斑像月亮的余光,映进侠客眼里。“为什么?”他问。
江一棠笑起来,将脸贴上他的脸,把两人的身体拉得更近,更紧,于是两人的身子又都一颤,侠客抱紧她,听见她在自己耳边轻声说:“我喜欢。”
“我喜欢。”
侠客安静了一会,把江一棠的脸拉开,看着她,低声道:“阿棠,我会回来,你等我。”
“好,我等你。”江一棠笑着说,“我会等你。”她抱紧侠客,双手的指甲掐进他的皮肉,划出道道血痕,两行泪却从她的眼角淌下,顺着脸颊和脖颈和进体液和汗液里。
次日清晨,我同雀儿提了早饭上楼,雀儿站在那门前,轻轻敲门,没人答应,她在门口顿了顿,瞧瞧手里的食盒,瞧瞧紧扣的门,伸手把门推开。
门“吱呀”一声怪响,房间张开了口,一股风从门里灌进走廊来,桌上的酒满溢着香气,被风吹拢又吹散,窗开了一夜。
雀儿把食盒放在桌上,忙忙关上窗,再回来把门关上,才看见江一棠胡乱倒在床上,衣衫完整却散乱不堪,双眼闭合着,一缕头发搭在她脸边上,被她无意识地抿进唇瓣中间,她的呼吸一阵阵的,细细微微,飘飘忽忽,酒气铺面而至,床铺上,衣衫上皆是点点的酒渍,糜烂混乱。
雀儿走上前探探江一棠额头的温度,才松口气,把江一棠脸边上的头发扒开,抖开被子,为她盖上。
“这是喝了多少?”雀儿瞧着笑,紧接着又叹了口气,她转身去收桌子上的酒坛,见里面的酒清冽透明,散发着醇厚的香气,她探头去看,那酒坛子分明还是近满的,瞧去倒不过酒液上头一层薄薄的酒沫被拂去了,我揭开茶壶的盖子,瞧见里面还剩了许多,这些剩余的,敞开的酒,熏得整个房间都沾上酒意。
“这些许酒,怎还能喝醉……”雀儿把酒坛的封口封上,叹了一句。
我把茶壶举起,就着壶嘴把里面的酒喝尽,忽地想起人间的一句话,便顺口答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