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点点头,又问他:“那么,二寸许宽的剑可有人打?”
铁匠又笑:“大人,俺性子粗糙,哪还记得什么二寸三寸的,铸剑就少的很,叫俺铸,俺就铸的,也不知剑宽多少,您真要俺说,俺只能说大概是有的,真说仔细了,俺可记不清楚的。”
陈明沉吟一会儿,点头道:“劳烦了,你且去忙吧。”
铁匠打个哈哈,忙应道:“怎么算劳烦的?,不劳烦不劳烦,大人客气了。”他向陈明行了一礼,再回身钻进铁铺里,一些叮叮当当敲打的声音响起来。
陈明站了一会儿,一回身,便瞧见吴楠等在不远处,这时吴楠才上前,抱拳行礼:“大人。”
陈明点点头,仍然站着,把眼皮低垂,问他:“何事?”
吴楠问道:“回大人,在下想问:案情可有眉目?”
陈明忽的抬起头来,睁开那双眼睛直直盯着他,眼角上挑,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吴楠身子被这眼神望得一僵,就听见他问:“有眉目如何,无眉目……又如何?”
吴楠被这话哽了一下,把头低了下去,回道:“草民只是关心案情,惟愿真相大白,得以明法度,肃纲纪,以使世事太平,百姓安康。若案情得解,草民便心宽,如此而已。”
“哈哈哈。”陈明被这话引得大笑,全无先前那奇怪的神情,之后他伸手拍吴楠的肩膀,凑近了他,那双眼睛眯了起来,里面的黑白颜色单只露出一线,只是哪一线间,似乎有什么更为幽深的东西溢了出来,他压低了声音,道:“好一个世事太平,百姓安康。吴捕头,这话,你可记住了,待到那一天真相大白,万不可忘了。”
吴楠猛地一滞,又不明所以,他抬头看去,正对上那双眼睛,那直直地,怪异的眼神刺向他,他不知如何作答,于是只能硬邦邦地回了一个:“是。”
陈明收回手,笑道:“吴捕头,看你似有些劳顿,且回去休憩吧,太过劳累,伤了身体,反倒不美。”
吴楠只得点头,应着:“是,大人”便行了礼,转身离去,我跟在他后边,走出不远,听见陈明唤止我:“那小捕快,你且住。”
我停住步子,回头又走到他跟前,听他道:“我且问你几个问题,你可得仔细回答,切不可妄言。”
我低头应了:“是,大人。”
陈明低头盯着我,仿佛他惯用了一般的怪异神情,似笑非笑,他问:“你吴捕头,是个什么性子的?”
“公正严明,嫉恶如仇。”我答道。
“哦?”他弯起眉眼来,反问:“一贯如此的?”
“一贯如此。”我回道。
陈明点点头,又问:“你吴捕头是哪里人?你可知他从前是怎么样?”
我回答道:“不甚清楚,只知道捕头是个孤儿,本混迹在贫民窟里,拜了个老乞为父,跟那乞丐学了些武艺,前捕头欣赏他,便举他坐了捕头。”
“武艺?”陈明将眼皮垂了垂,问:“他武艺如何?”
我只盯着地面,答他:“劈山碎石,不在话下。”
陈明追问了一次:“当真?”
“不当真。”我老实说,“人云亦云,夸大了。”
陈明被逗得笑起来,摆手道:“我知道了,如此……无事了,你且离开吧。”
我点点头,低头行礼,应道:“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