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文杰心里明白教官这次若被带回去,十有七八会再次入狱,这辈子再想出来怕是难了。
孙建兵也挺难过的,他把目光望向了远方,他的眼神空洞伤感迷茫,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这不是一个四十几岁男人应该有的目光。
孙建兵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问道:
“老头子还好吗?”
“不怎么好,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他的病真的没救了吗?”
“嗯。”
孙建兵点了下头说:“能惊动你们这些精英来逮捕我们,这事闹得很大吧?”
韦文杰说:“孔家把事情捅到上面去了,上面给了老头子很大的压力,你们两个一个是老头子的旧部,一个是他的孙女婿,这事如果他不做点什么,怕是很难交代。”
“孔家提了什么要求?”
“严惩凶手,杀人偿命。”
孙建兵说:“人是我杀的,与叶楚天无关,鬼影,你能帮我保住他吗?”
韦文杰摇了摇头说:“叶楚天犯下的事情,没人能保住他,除非孔家不追究。”
“只有这一个办法?”
“嗯。”
孙建兵苦笑了一下,孔家占一个理和一个法字,它凭什么不追究,想要孔家息事宁人,这无异于与虎谋皮。
韦文杰似乎看穿了孙建兵的心思,略微想了一下又说道:“教官,其实—其实除了孔家,或许还有一个人可以办到。”
“谁?”
“孙小姐。”
“莫寒?”
韦文杰点了点头说:“对。就是莫寒小姐。”
莫寒就是一个大小姐,她外公老头子都摆不平的事情,她凭什么有办法。
“她能有什么办法?”
韦文杰说:“教官,您换个思路想想就懂了。”
孙建兵想了一下还是不得要领,莫寒有什么本事摆平这么大的事情,只要孔家坚持要叶楚天的命,谁也包庇不了他。
韦文杰可能看出孙建兵不大懂人情世故或利益纠葛这方面的东西,他继续点拨道:
“其实想摆平这件事情既复杂也简单,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孔家,只要孔家不再追究,这事也就不了了之。现在所有目光都聚集在老头子身上,老头子不方便出面,再说他的面子孔家也不一定会给,毕竟你们确实杀了孔学睿的舅舅李老板,于情于法你们都不占。”
“老头子都不行,孙小姐怎么就能行呢?”
韦文杰微微一笑说:“这事很好理解,因为莫寒小姐手里握有孔氏集团40的股份,只要她有心保下叶楚天,谁敢动他?莫寒小姐只需要舍去一些利益或者股份,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区区一个李老板死了就死了,除了孔学睿和孔学强,孔家人谁会在乎。”
韦文杰果然不愧出身于名门世家,站在门外对这些门门道道瞧得个一清二楚,这些东西对于孙建兵和叶楚天来说可能有些深奥,他们就是想破天也不可能想得到。
只是目前又面临一个棘手的问题,楚天跟莫寒已经离婚,莫寒对他们恨之入骨,凭什么会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救他们?
因此知道有这么个法子也根本没法实现。
孙建兵说:“如果我一个人把事情全担下来呢?”
韦文杰说:“教官,您想多了,这事您就是想担也担不下来。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莫寒小姐,没人能救叶楚天,可以这么说莫寒小姐是叶楚天唯一的救命稻草。”
“教官,我不妨跟您说句实话,孔家之所以对叶楚天穷追不舍就是看中了莫寒小姐和叶楚天这重关系,他们想从中获得足够的利益,您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顺手捞了只兔子而已,想替他背锅,绝对不可能。当然这些都是我个人的分析,至于孔家人是不是这么想的,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
韦文杰看着孙建兵的眼睛说:“教官,别这么说,我说过您一日是我的教官,终身是我的教官,我说这些都是应该的,但老头子有令要我带你们回去,我不得不服从命令,请您见谅。”
孙建兵拍了拍韦文杰的肩膀说:“我懂。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个人恩恩怨怨自然要先放在一旁。我跟你回去。”
“不。不是你,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