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怡然话落转身向外去走去,刚走了一步,就被南灵沁阻止,“不要去。”
“你不愿意?”
“不。”南灵沁摇头,“许怡然,此时他的身边必定早有埋伏,你去不过是去送死。”
许怡然看着南灵沁,他从来没有过这般用力的看着她,好像要将她看穿似的,“我知道,可是我如果有事,你一定会救我的。”
“当然。”
南灵沁松开拉着许怡然的手,“你可是我最好的朋……”
“小沁。”
许怡然突然一把拉过南灵沁,将她紧紧的拥进怀里,“小沁别动,让我抱抱你,就这样抱着。”
许怡然!
自来冷静克制的天机殿主,清卓绝尘,云端高阳,众人迷离神往的对像,可是在南灵沁面前,他永远,都是最求而不得的那一个。
这般多日,这般多年,他陪着她,看着她,小心的呵护着她,可是,他仍然走不进她的心进去。
即使她真的不爱宇文曜了,那在这世间,他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了。
这一次,他终于在南灵沁面沁面前放下所有伪装。
他怕了,真的怕了。
“小沁,我……”
我爱你啊。
可是即使如此抱着她,他却还是说不出口这几个字。
好像,很怕只要一说出来,一切就真的铁板钉钉变得不可能。
虽然,他一直知道,不可能了。
“小沁,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许怡然紧紧搂着南灵沁,眼神痛楚懊悔。
他后悔当年的自己不够强,才必须用云族抹去她脑关于他的记已,他后悔对自己足够信心,而放任她就这般爱上宇文曜。
南灵沁也没有挣扎,就这样任他抱着,睥色隐痛,却又无比平静。
对于对她这般好的许怡然,她是歉疚的,歉疚,却永远无法还清了。
“如果当初我不那么自信,不想着不破不立,会不会,你就不会爱上宇文曜,会不会,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会不会……”
“怡然哥哥。”
南灵沁突然抬手,轻拍着许怡然的背,如同在诱哄一个迷路的小孩,“不要伤心了,不要难过了,我这么一个没有良心的女子,不值得爱,可是,也请你不要离开好吗,你给我如亲人般的温暖,是我此生唯一的救赎,黑夜里,迷途中,好像只要听到你的声音,一切,就都有了希望……”
这个时候,南灵沁觉得自己真的很卑鄙,她不爱许怡然,又离不开他,好像在他在身边,心时无端就有着安全感,即使不清,说道不明。
“好,不离开。”
许怡然那激动至干涸的心又瞬间被奇迹的救活。可是他仍旧抱着她,没撒手,好像,抱着她,就有让她更温暖一些似的。
南凤凰远远的站在那里,看了许久,侧眸,看着明明面色惨白,刚醒过来却非要来见南灵沁的余轻逸,“看见了,我就说吧,南灵沁总会忘了太子的,这不,许怡然苦尽甘来了。”
闻言,余轻逸神色不太好,“不会的。”
“砌,余轻逸,对于宇文曜这个人,你是当局者迷。”
“你对他有偏见。”
“他火烧我姐姐啊,我还不能对他有偏见?”南凤凰呵呵了。
余轻逸看着南凤凰插腰翻白眼的样子,看着如此明艳的女子在夜色下,星光摧残的样子,沉甸甸的心忽而化开一些,面上蓦然有了笑意,“南凤凰,我有没有说过……”
“什么?”
“我很爱你。”
轻轻四个字,自余轻逸的嘴里说出来,好像自带着夏日的清风,轻然飘来,撩动着心,又似手轻柔的抚动着发丝,让南凤凰这一瞬间,好像全身血液都僵滞不走了。
她抬头,那双潋滟明眸一瞬不瞬的看着看余轻逸,看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黑睫微颤,痴然,疑惑,意外,诧异……数种情绪在眼里纠杂。
“余轻逸,这是这般多年以来,你第一次说爱我。”
“因为本来就爱你,只是一直以为可以不用说,可以……”
“那为什么现在说,你知道的,如今这个情势,我们……”南凤凰声音有些发堵,却又几分倔强的昂着头,“你肯定是要帮着宇文曜的,我知道,不过,你说这话,我不是挺感动的。”
“我又没有说要娶你,你至于感动。”
余轻逸忽而一笑,眉梢间几分挑逗意味,叫南凤凰情绪抑郁,抬手一拳对着余轻逸挥去,“你丫的想死啊。”
远处,听到动静的谢灵沁看向南凤凰这边,眸中思绪沉沉。
其实,方才去刺杀宇文曜后,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为什么那般疼爱宇文曜的皇后娘娘,明明在她要杀宇文曜时,极力想要阻止,更不惜下跪求她,可是后来,又不再阻拦了,真是是她比她儿子还重要么,她不信。在说出让她给他留下全尸时,皇后娘娘眼底竟隐有骤然一松的样子。
那竟是……
想让宇文曜死一样。
为什么?
明明又是极爱宇文曜这个儿子的。
“小沁,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许怡然终于放开南灵沁,面上收了方才所有情绪,又复清润怡然光景。
南灵沁看着他,“攻,时不待我,我要好好把握。”
“好,我去帮你传令。”
“好。”
许怡然走了两步又停下,看着南灵沁,“夜里风大,你的咳嗽,显然是成了疾,当要好好休养。”
“好。”
目送着许怡然的身影一直走远,南灵沁敛眸暗思,许久,对着暗处唤。
“来人。”
“在。”听海和冥澜同时现身。
“派人去查一下在南齐与北荣交战这几月,北荣有何异事发生?”
“异事?”
冥澜与听海互相对视一眼,皆是疑惑。
“嗯,不管任何事,哪怕是哪家何时死了一头牛,都事无巨细的告诉于我。”
谢灵沁道。
“是。”听海领命,想了想又道,“灵沁小姐,为何不动用天机殿,毕竟,他们的关系网是最准最快的。”
“我需要再三确定。”
南灵沁道。
“是。”
“还有,冥澜……”南灵沁看向冥澜,“薛家可有寻你?”
“有。”
“两国交战,薛家为北荣人,又位于北荣边境,如今是何反应?”谢灵沁眉眼浅淡,柔声问。
“小姐放心吧,我已将薛家安抚下,如今,他们也当是权衡利弊,不抵抗,不插手,而且天高皇帝远,皇上也管不了他们。”
南灵沁点点头,“那便好,这样,你也不至于难做。”
冥澜与听海同时退下。
……
因为宇文曜倒下,宇文安被毒所折磨不能再代替宇文曜,消息总有走漏,北荣军中军心松动,而就在此时,南齐大举进攻,北荣措手不及,逼得接连后退。
三日后。
宇文曜终于醒来,只是,好像不过几日间太子发间便生了白发。
他立于城池之上,一脸冷肃,淡挥衣袖,只一个字,“退。”
于是乎,北荣二十万大军连退三城。
无疑于就是将三座城池拱手送人。
天下震惊,百生愕然,众将震骇。
而无人知道,下了命令后的宇文曜之后又昏迷两日。
此时,新月城的城门之上。
谢将军一般戎装,目视远方,神色冷漠。
这个谢将军,自从几个月前前带兵前往边境后,对于太子命令,他只是一昧的附议,就连三日前,太子一声令下连退三城他也没有半点反对之意。
这让有些将士对他失望至极。
“谢将军,照这样下去,太子会不会还让我们一直退啊……”
身后一位副将上前问。
谢将军收回眼神看着来人,“太子是北荣的太子,岂会将北荣拱手让人,心里一定是有所计谋,稍安勿躁。”
“可是太子突然生了白发,整个人都好似泡在冰里一般,让我人等都不敢近前,这……实在叫人看不透啊。”
“就是啊,谢将军,这仗打得属下们心焦啊。”
“而且……都说两国交战,必是死伤无数,尸横遍野,马革裹尸,民不聊生,可是,这们这一战……可谓是和平交战了。”
虽然南齐一直胜,北荣一直败,可是北荣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伤亡。
谢将军看着面前几位副将那不解又叹气的模样,锐眸紧锁,“再等等吧。”
“是。”
谢将军都如此说了,几位副将自然不好再说什么,犹豫下,也只得退下了。
谢将军锐眸光闪,目光又看向前方。
这时身后有人上前来报。
“将军,方才从京中传来的消息,宁一公子他又闹了,将你的书房砸了个稀巴烂,还说……还说,一定要杀了你。”
来人话落忙垂下头,不敢去看谢将军此时那阴沉暗郁的表情。
谢将军当然恨,当然怨,当然怒。
他的儿子,他此生到如今唯一的子嗣,是个心智有问题的,且还只听南灵沁的。
这般多日,他照顾他这般多日,他仍对他如同仇人。
在他领旨带兵离开都城那日,谢宁一不仅没有来送他,反而还给了他一剑,好在他闪得快,只是皮外伤,这事也隐蔽没外人知道,不然……他又要如何在京中立下威信。
“太子呢?”
谢将军问。
“回将军,方才属下去看过,太子待在屋子里倒是一直没有出来,旁人也不知他在屋子里做些什么来。”
“面目愁如霜,黑发变白发,太子一定是有什么事……”
谢将军没再说什么,眼底那光却越来越冷,“造成这一切的人啊,一切的人啊……让他一直被欺瞒鼓里,让他几乎此生无后……”
……
关于北荣太子宇文曜一夜生白发的事,南灵沁却无比清楚,只是正因为清楚,却更叫她吃惊。
宇文曜他竟为了去除她给他下的毒,而狠心抛弃了当年她娘给他的云术吗。
没错,她当时研制毒药时就知道,若想彻底去除此毒,要么功力散尽,要么以云术两相抵过,当然,后者一旦散尽也会有后遗症。
只是,宇文曜,你却选择了不要云术吗?
你那个好父皇那般用尽一一切手段的想要得到我,想我从我身上得到起死回生的之术,想要窥破云族的秘术,而你呢,就这样的明明距离近一步,却放弃了?!
南灵沁让前来禀报消息的人退下,大帐内顿时空空。
没多好久,南凤凰跑了进来,直接一把一封信递给她。
“什么?”
南灵沁问。
“你家老情人写给你的。”
老情人?
南灵沁拧眉,倏然间又明白过来,找开那火膝封好的一封信,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