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凤凰顿时唇瓣一撇,“二皇兄,你着实无趣。”
南宫风摸摸袖子,似乎有些尴尬。
“谢小姐,二皇子,南公主。”
椎达木正与安尚宁走过来,含笑招呼。
“的确好巧。”此时,宇文贤也自后面走过来,今日显然也是装扮一番,看上去,精气神倒是不错的。
不过,再不错,也不能得谢灵沁另眼相加。
“时辰不早了,一起进宫吧。”
谢灵沁看都不看宇文贤,对着身边众人道。
“倒也是,再不进宫,李倾玉那小眼神都快要戳死你了。”
一旁,余轻逸不知何时出现,小声低语着。
谢灵沁白全一眼,一本正经,“余轻逸,请有点怜香惜玉之心。”
余轻逸……
抬眸一看,就对上一旁南凤凰那暗戳戳阴测测的眼神。
“我,我没……”
余轻逸似乎刚想解释,又想到自己为什么要解释,于是立马住了占线,撇开了头。
谢灵沁看看他,又看看气得有些牙痒痒的南凤凰,按按眉心。
算了,自扫门前雪吧。
今日赐婚宴设在专门宴请的紫薇殿。
从尊到卑,从主到客,一应座位都安排的滴水不漏。
“听说,此次宴会是贤妃操持的,真是辛苦。”谢灵沁笑着好似随意说了这般一句,便落了座。
皇在上,主在右,客在坐。
谢灵沁与太子位置之间就隔着一个忠勇侯府与庆王府,而对面,恰好就能对上,南凤凰以及安尚宁的视线。
随着所有人落座,公公一声通报,皇上驾到,所有人起身见礼。
然后,轻歌曼舞,琴乐响起。
直到皇上宣布开了宴席,这才朗声笑道,“各位,也知道,今日朕办此宴的目的,将军府嫡女,谢灵沁,乃是我北荣功臣之女,贤良端庄,貌可倾城,内腹诗华,她的婚事,朕自然不能薄待了,今日大殿里,在坐各位青年们皆是仪表堂堂,若是有心,都要拿出看家本事,得其芳心啊。”
皇上话一落,大殿的酒声喧语骤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几乎所有目光,在瞬间落在谢灵沁身上。
有探寻的,有惊喜的,却一定没有跃跃欲试的。
毕竟,皇上是真心想为她赐婚吗,在场皆是三品以上的官员,哪个没有对家里的小子耳提面命过。
即使是看上了谢灵沁的美貌,也不敢轻举妄动,而是在同一时间,又齐齐看向许怡然与皇上下首的太子。
“儿臣愿意当众抚琴一曲。”
集聚百人的大殿里,男子声音响亮而清沉,比那琴声更为动吃,明珠光熠,好似为他镀上一层浅淡的晖泽。
皇上锐眸微眯,倒是没有阻止,而是有意无意的看向许怡然。
不过,许怡然却坐在那里,没有半点动静。
而此时,听风已然拿了琴上来,有宫娥将宇文曜面前的酒食全部撤下。
那是一架通体发黑的焦尾琴,只是一放下,好像就与宇文曜得天独厚的气质融为一体,化为一处似的。
都说太子什么都会,智谋千里,才华出众,可是他深入浅出,少有事迹。
所有人禀息凝神,见那男子修长手指落于琴弦上。
琴起,低鸣,继而徐徐如清水涟漪划过心底。
《凤求凰》
他将他对她的所有爱恋于此时此刻,都倾注于那曲中,轻婉悠扬,每一个音符,都是恰到好处的情深。
这也是谢灵沁第一次见宇文曜弹琴。
不说琴声佳绝,余音绕梁,就说这等尊姿,足以让她看到不忍移目。
而且,大殿里,那些个少女的脸上,怀露娇艳,一脸露春的……
“听风,可还有琴。”谢灵沁突然对着一旁听风小声道。
听风一愣,随即点头,“有。”
“呈上来。”
“……是。”
听风竟隐隐有着激动之意。
“谢灵沁,太子对你表白心意,是给你的面子,你听着就好,不要坏了满殿的情绪。”
一旁,谢将军见此,小声轻斥,对着谢灵沁不悦的皱眉。
他承认,谢灵沁的确不是他以往所以为的草包,毕竟,她有一个那般才华卓绝的娘。
可是,如果说,她还能琴棋书画,他宁愿相信,天边会有太阳升起。
对上谢将军那不悦而嫌弃的眼神,谢灵沁只是轻轻一笑,并不予以多的言辞。
而这时,听风已将另一通体呈墨绿色的琴拿上来,摆放在谢灵沁面前。
上首,皇上也看到了这里的动静,不过,紧拧眉目,并没有发言。
宇文曜的琴声还在,悠扬的让人引着人的心神流连,轻闭眼眸,细品这曲间心境。
“击——”
谢灵沁对着琴弦一勾,一声长鸣而出,瞬间打乱了众人的细品,叫众人豁然睁开眼,似乎对那突然打破情意潺潺意境的人极是不喜。
“各位不好意思,太久没动琴,手生。”
谢灵沁抱歉的笑笑。
可是满殿的看着她,却是眼神复杂。
就这弄琴的姿势……
一夜缠绵。
翌日,谢灵沁睁开惺忪的睡眼时,身旁已没了宇文曜的温度,唯有空气中散发着他的气息,以及,二人缠绵恩爱过的痕迹。
“砗磲。”谢灵沁对着外面唤,声一出,才发现,沙哑无力,字字都透着某种暧昧。
砗磲推门进来,面色都不禁红了红。
“太子何时走的?”
“回小姐,天不见亮就走了,特意对奴婢叮嘱熬了红枣汤,还说这几日小姐你就不要出门了,好生在府里养养身子,休息好了,应对几日后的赐婚宴。”
砗磲说着话,面上也带着替谢灵沁高兴的笑意。
“嗯,那你先下去,我再睡会儿。”
房门关上,谢灵沁又缩回了被子里。
被子下,寸缕未着。
而身上,缠绵后的痕迹如此清晰。
谢灵沁闭上眼,一点一点回忆着昨夜种种。
他极力忍耐,最终还是要了她好几次。
退出去,他还极是不舍的紧紧抱着她,一遍又一遍的轻喃着她她的名字,很柔,很软,好像她的名字从他的嘴里出来,都变得特别好听了般。
那喷薄的线条,紧实的肌肉……
关于他的的一幕幕在脑中勾勒了无数次。
咦!
谢灵沁一怔,被子下,纤细的素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上。
昨夜那般几次后,该是酸软而汗粘的吧,可是她不仅没有这种感觉,反而,浑身舒畅。
这……
谢灵沁抬眸,看着一旁软榻上的披风,眸子微微睁大。
这厮……
该不会是不仅把她带到了太子府邸沐浴,还在温泉池里帮她疏通关节,按摩了吧。
这前前后后折腾,他可真是……有体力!
谢灵沁面上一红,又侧眸看向那还沾带着他气息的枕头,忽而有些心疼起来,低声嘟囔着,“天不见亮又离开,也挺辛苦的吧。”
说着这话,谢灵沁整张脸上又洋溢着知足的笑意。
没多久,谢灵沁便睡着了,这一睡便到了晚上。
起来喝了汤,吃了饭,与宁一说了会话后,夜风微凉,谢灵沁干脆又窝进了床上,继续睡。
于是乎,谢灵沁就这样在床上过起了猪一般的日子,而这几日,她是真的过得极其太平,也无人来唠扰。
轻松,自在,岁月静好,宇文曜倒也消停了,每每半夜钻进好怕被我,陪着她睡着后,就离开。
谢灵沁恍然发现,这几日才真的是她穿越过来这般久,过得最舒心而惬意的几天。
不用想,不用烦,不用恼,好像,任何事,都会有人帮她安排好,而她,只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听着安排就好。这种猪一般的日子由最爱的男子操持起来,是如此的幸福。
而今日便是赐婚宴,皇上早有旨意,着各位于夕阳落山后,于酉时依次进宫。
而此时,安静的日子果然不能过得太久。
“谢灵沁,在他的禁固下,你当真过得舒心?”
许怡然出现在清水阁,神色落寞。
谢灵沁微微一怔,须臾道,“许怡然,不是禁固,是我甘之如怡的不想被人打扰。”
“小沁,你真的是中了他的毒。”许怡然一双眼里蓄着愤怒。
谢灵沁沉默。
她觉得和许怡然揪扯这个事,很无力。
许怡然见此,手指微微卷起,须臾,叹了声,也倏然沉默下来。
直到,宁一静静的出现,他看着许怡然叫了声哥哥。
谢灵沁蹙眉,宁一可不是任何人都会亲近的,他对太子不拒绝,可也没有唤过他哥哥吧。
而这声哥哥蓦然让许怡然好像被寒意贯彻的脸上,有了一点暖意。
“小沁,或许有件事,我可以告诉你。”
“你想说什么?”
“风暖城张家。”许怡然道。
谢灵沁眸心一蹙,而暗处,听海当即现身,看着谢灵沁。
谢灵沁这才看向许怡然,“什么意思?”
“我如果说,当年杀死风暖的人,那身影极像是太子,你,信不信。”
“我不信。”谢灵沁一口否定。
“为什么不信?”许怡然苦笑着,有些受伤。
谢灵沁面色淡然,“没必要,也不像是他的作为,听海就是最好的证明。”
“倒也是,看来,你果然是信极了他。”
许怡然面上些许苦涩,狭长的眸眼里是细细泽泽的光束,从未有过的坚定,“小沁,我不会放手。”
话落,许怡然转身,走了。
谢灵沁看着许怡然然的背影,须臾收回目光,看向听海,“无事,太子当年不是也在查这件事吗,一定会有进展的。”
“是。”听海黯然退下。
夕阳很快西下。
将军府的马车早已等候在外。
今次皇上在宫里大摆赐婚宴,各国来使,王侯贵骨,百官三品以上,携带妻子一起进宫,自然是无比热闹。
一出府门,谢灵沁从空气中都能闻到一股热闹的气息。
而且,远远的将军府外也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见得谢灵沁出来,尽是艳羡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