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缠绵。
翌日,谢灵沁睁开惺忪的睡眼时,身旁已没了宇文曜的温度,唯有空气中散发着他的气息,以及,二人缠绵恩爱过的痕迹。
“砗磲。”谢灵沁对着外面唤,声一出,才发现,沙哑无力,字字都透着某种暧昧。
砗磲推门进来,面色都不禁红了红。
“太子何时走的?”
“回小姐,天不见亮就走了,特意对奴婢叮嘱熬了红枣汤,还说这几日小姐你就不要出门了,好生在府里养养身子,休息好了,应对几日后的赐婚宴。”
砗磲说着话,面上也带着替谢灵沁高兴的笑意。
“嗯,那你先下去,我再睡会儿。”
房门关上,谢灵沁又缩回了被子里。
被子下,寸缕未着。
而身上,缠绵后的痕迹如此清晰。
谢灵沁闭上眼,一点一点回忆着昨夜种种。
他极力忍耐,最终还是要了她好几次。
退出去,他还极是不舍的紧紧抱着她,一遍又一遍的轻喃着她她的名字,很柔,很软,好像她的名字从他的嘴里出来,都变得特别好听了般。
那喷薄的线条,紧实的肌肉……
关于他的的一幕幕在脑中勾勒了无数次。
咦!
谢灵沁一怔,被子下,纤细的素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上。
昨夜那般几次后,该是酸软而汗粘的吧,可是她不仅没有这种感觉,反而,浑身舒畅。
这……
谢灵沁抬眸,看着一旁软榻上的披风,眸子微微睁大。
这厮……
该不会是不仅把她带到了太子府邸沐浴,还在温泉池里帮她疏通关节,按摩了吧。
这前前后后折腾,他可真是……有体力!
谢灵沁面上一红,又侧眸看向那还沾带着他气息的枕头,忽而有些心疼起来,低声嘟囔着,“天不见亮又离开,也挺辛苦的吧。”
说着这话,谢灵沁整张脸上又洋溢着知足的笑意。
没多久,谢灵沁便睡着了,这一睡便到了晚上。
起来喝了汤,吃了饭,与宁一说了会话后,夜风微凉,谢灵沁干脆又窝进了床上,继续睡。
于是乎,谢灵沁就这样在床上过起了猪一般的日子,而这几日,她是真的过得极其太平,也无人来唠扰。
轻松,自在,岁月静好,宇文曜倒也消停了,每每半夜钻进好怕被我,陪着她睡着后,就离开。
谢灵沁恍然发现,这几日才真的是她穿越过来这般久,过得最舒心而惬意的几天。
不用想,不用烦,不用恼,好像,任何事,都会有人帮她安排好,而她,只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听着安排就好。这种猪一般的日子由最爱的男子操持起来,是如此的幸福。
而今日便是赐婚宴,皇上早有旨意,着各位于夕阳落山后,于酉时依次进宫。
而此时,安静的日子果然不能过得太久。
“谢灵沁,在他的禁固下,你当真过得舒心?”
许怡然出现在清水阁,神色落寞。
谢灵沁微微一怔,须臾道,“许怡然,不是禁固,是我甘之如怡的不想被人打扰。”
“小沁,你真的是中了他的毒。”许怡然一双眼里蓄着愤怒。
谢灵沁沉默。
她觉得和许怡然揪扯这个事,很无力。
许怡然见此,手指微微卷起,须臾,叹了声,也倏然沉默下来。
直到,宁一静静的出现,他看着许怡然叫了声哥哥。
谢灵沁蹙眉,宁一可不是任何人都会亲近的,他对太子不拒绝,可也没有唤过他哥哥吧。
而这声哥哥蓦然让许怡然好像被寒意贯彻的脸上,有了一点暖意。
“小沁,或许有件事,我可以告诉你。”
“你想说什么?”
“风暖城张家。”许怡然道。
谢灵沁眸心一蹙,而暗处,听海当即现身,看着谢灵沁。
谢灵沁这才看向许怡然,“什么意思?”
“我如果说,当年杀死风暖的人,那身影极像是太子,你,信不信。”
“我不信。”谢灵沁一口否定。
“为什么不信?”许怡然苦笑着,有些受伤。
谢灵沁面色淡然,“没必要,也不像是他的作为,听海就是最好的证明。”
“倒也是,看来,你果然是信极了他。”
许怡然面上些许苦涩,狭长的眸眼里是细细泽泽的光束,从未有过的坚定,“小沁,我不会放手。”
话落,许怡然转身,走了。
谢灵沁看着许怡然然的背影,须臾收回目光,看向听海,“无事,太子当年不是也在查这件事吗,一定会有进展的。”
“是。”听海黯然退下。
夕阳很快西下。
将军府的马车早已等候在外。
今次皇上在宫里大摆赐婚宴,各国来使,王侯贵骨,百官三品以上,携带妻子一起进宫,自然是无比热闹。
一出府门,谢灵沁从空气中都能闻到一股热闹的气息。
而且,远远的将军府外也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见得谢灵沁出来,尽是艳羡之词。
“小姐,幸亏你没穿那套红色的衣裳,那要是走出来,倾国倾城,潋滟华光的,别说男子,就是女了看了你,都要移不开眼来,怕是这将军府门口就要水泄不通了。”
砗磲走在谢灵沁身旁小小声道,眉眼间也是喜色滋润。
谢灵沁笑恼她一眼,“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怎么不知,这丫鬟眼里,也是出西施的。”
“当然啦,小姐你在奴婢心里,那可是最美最美,最最美的,不是那种如牡丹般的艳丽娇艳,是如幽俗花开,让人一见倾心,越加不忍移目的清新脱俗。”
谢灵沁轻搭眼皮,“你今日倒是嘴甜。”
“嗯,小姐,你空这一袭水蓝色的衣裳,清凌凌,水雾雾的更将身上这种气质,衬脱得越发强盛。”
砗磲又道。
谢灵沁看着砗磲喜笑颜开的模样,也不免有些失笑摇摇头,作势要上马车。
而此时,谢将军也从府内走出来,他的身后还有宁一。
不过,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宁一对谢将军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小小的少年,就算身着华丽的锦服,却极是眉眼干净,不染世俗世息。
谢灵沁并不赞同宁一进宫,可是他也无法阻止一个父亲突然良心发现,想要表达父爱,便也没有阻拦。
不过,眼下看来……
“父亲,我觉得,不若就让宁一在院子里吧,皇上是下旨携带子嗣,却也不是明令一定要带,聃聆不是也没有回来吗。”
“哼,你是不想让人知道我有一个儿子吧,抢了你的风头吧。”
谢将军看上去也有些恼火,压着声音在低吼。
谢灵沁于无人得见处,白眼一翻,“那父亲,你就不怕宁一在宫里给你丢人……”
“你……”
“这里是府门口,请父亲注意下身份和态度。”谢灵沁面上那仅有的笑意都没有了,“首先,我将宁一当弟弟,并不嫌弃他,相反,如他这种干净内心没有杂质的人,现今世上是少有了,我只是怕他一会儿进了宫,若是一个不注意,不懂规矩,冲撞了谁,给你丢了人,你发作不得,就拿他撒气,那,我见不得。”
“谢灵沁,我好歹是你父亲。”
“嗯,关于这个问题,父亲就不用反复的确认了……”谢灵沁看都不看谢将军,而是看向宁一,“乖,回清水阁玩去吧,等我回来,听到没有。”
宁一一听谢灵沁这话,面上那别扭不自在,瞬间消失不见,抬眸看着谢灵沁,点点头后,一脸灿烂的往门处跑去。
谢灵沁转头又对谢管家嘱咐着。
谢将军见此,不知是气,还是无奈,几步转身,上了马车。
“呃,那个……”
谢灵沁刚要转身,便被谢玉树叫住。
“怎么了?”
“那个……她,从一来到将军府,就睡觉,一直睡到现在都没有起身,会不会……有事啊。”
“扑哧……”
谢灵沁掩唇微笑,“我说谢玉树,你傻呀,你不知道去看一眼。”
“男女有别啊。”
“你可以叫丫鬟进去看看啊。”
谢灵沁一语出,谢玉树面色华丽丽的……囧了!
是啊,真是身在局中不清醒。
谢灵沁转身上了马车,砗磲紧随而上。
一路上也遇到不少相熟之人,光是打招呼就耽搁了好一会儿,到得宫门口时,已然停满了各府的马车,个个衣香鬓影,锦裳仪容,就好像是车夫小厮都沾了这喜气,得穿一套新衣裳般。
有看到谢灵沁来的夫人小姐些,还主动上前和谢灵沁打招呼。
这些人中,有多少人曾经对她是前前后后的嫌弃与鄙夷,如今那笑,那祝福,那恭喜,也不知真,还是假了。
李倾玉今日着一袭鹅黄色衣裙,头梳飞月髻,璎珞泛着明亮的光泽,随风摆动,裙摆逶迤落地,行走间,倒是袅袅生姿,更衬美眸可装日月,肌肤若珍珠,很明显是好好装扮了一番。
既然有女子的端庄婉约,更有武者的自身傲气。
远一看,两两相比,倒更显得一袭水蓝色的谢灵沁,清新淡雅那气质,足以叫人寸寸生艳。
有人自拿二人作比较,李倾玉看似不在意,实际,耳根子都竖着了。
而再观谢灵沁呢,面色淡然,平平静静之态,明明今日她是主角,明明今明日不平静,可是她却好像所有都已成定局般的沉稳。
水蓝色更初谢灵沁肌肤胜雪,青丝如瀑布,随意轻挽的发丝,在一众盛装浓艳的女子中,就是如此的拔尖而特别。
似乎有种气质,已无关乎外貏,纯粹,气质使然而。
“李小姐喜欢太子,太子又喜欢谢小姐,你说今日皇上到底会如何赐婚啊……”
“咦,不是说,各显神通吗,许公子啊,我一直心仪的许公子啊,他竟然也喜欢谢小姐呢……”
“谢小姐人美心美,本来就很好啊……”
“是啦,以前没就注意,如今看来,真是不止不输李小姐,反而,比李小姐更甚之呢。”
人群中的议论,虽然极轻,要虽,对于练武之人,以及谢灵沁来说,可是清晰入耳,一字不差。
谢灵沁微微抬眸,一目扫去,空气中,恰好就对上了李倾玉看过来的眼神,她此时站在李尚书与尚书夫人的身侧,看似端庄得体,不过,眼底的妒火还是出卖了她。
谢灵沁不动声色的盈盈一笑,便移开目光。
“谢灵沁。”
南凤凰突然在谢灵沁肩膀上一拍。
谢灵沁看向她。
南凤凰今日仍然一袭红裙,不红艳似火,配上那极其明亮的面容,明眸皓齿,倒也真是有一股南方人特有的柔软与率性。
“你这般打扮,是为了余轻逸?”
谢灵沁一语出,南凤凰笑意一收,“没劲儿,不要提他行不行。”
“可是我看你眉眼弯弯,倒是挺欢喜我提他。”
“有吗?”
南凤凰拍了拍脸,又看向一旁仍然戴着面具的南宫风,“二皇兄,我有吗?”
“有……吧。”
南宫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