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这样的宝马？”

“对，因为这样花纹的兵器我曾经见过，远不是西域各国能打造的，它们来自更遥远的西方。”

古西提说着擦拭干净刃部，试着刮了刮鹿皮，非常趁手：“宝物一般都在贵族之间流通，奴隶商人这样卑贱的人不可能买得到，其他牧民、部众、奴隶除了盗窃之外，只剩一个办法了。”

他目光落在赵安国脸上，面上毫无笑意：“主人，可能有一笔庞大的财物正沉睡在土里，等待着主人去挖掘。”

赵安国双眉皱起：“你是说，这匕首来自古代贵族的坟墓？”

“嗯，应该是月氏王族的陵墓。这是统治河西千余年，积累无数财富的家族。当年祁连遂攻占昭武城，将昭武城附近的月氏王族陵墓全都挖开。月氏王族迁移到昭武城才二百年，我怀疑这个奴隶商人找到了月氏王族的其他陵墓所在，也就是早年都城所在。”

古西提说着遗憾摇头：“可惜那个贪婪的奴隶商人已经死亡，不然主人可以获得目前最紧缺的财物。不过，他的奴隶应该有一些有用的信息，我会为主人搜集。如果能找到这些坟墓，主人立刻就能在匈奴帝国站稳脚。”

“也有一种可能，这是他从其他盗墓贼那里购买的。不过，以盗墓贼来说，应该是拆下宝石零散变卖，而这个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丢到野外是最好的处理办法，自然不可能落到一个奴隶商人手里。如果是这个奴隶商人在野外捡到的，那我还能说什么？”

古西提调笑着，将匕首刃部擦拭干净，递还给赵安国：“月氏王族陵墓宝藏的事情，不值得主人现在惦挂。要么只有这个卑贱的奴隶商人知道，那么宝藏就在土里，主人以后可以从容挖掘；如果已经有一股盗墓贼在挖掘，那主人更不用惦挂。右大将的部属贵族那么多，嗅觉敏锐的人可能已经得手，是等不到主人去挖掘的。”

赵安国微微颔首，自嘲笑道：“开挖陵墓下的宝藏，就是我们现在知道地方，也不合适去挖。三五年内，拥有更忠诚的部众后，我们才能动手。现在如果动手，等于是在给其他人帮忙。这个道理我懂，看来这个东西目前是用不上了。”

“主人是想用这个作为礼物，向祁连别致歉？”

古西提反问一声，又摇摇头：“我不认为祁连别敢冒犯左谷蠡王的威严，不论左谷蠡王对主人怀着怎样的感情，主人终究是他的孩子。就连单于要杀主人，也要考虑左谷蠡王的态度，更别说是祁连别。他的兄长右贤王也不敢与左谷蠡王作对，祁连别只是一个小小的黄石部小王，怎么敢袭杀主人？”

“他会报复主人，为难主人，却不会杀主人。只要他不敢杀主人，那么也就不会与主人结下死仇。”

见他这么说，赵安国愕然：“白日时，你怎么不说这些？”

“说与不说，主人都不会有危险。而我不选择说，就有我的考虑。”

古西提说着扭头看坡下方向，三座篝火木棚散着光辉：“我在看张骞的态度，如同他们今晚抛弃主人逃亡，虽造成一些麻烦，对主人长远来说是一件好事。如果他们不逃，愿意与主人一起面对困难，那我也愿意与他们一起去西域。”

闻言，赵安国撇嘴：“你小看了张骞，他不会逃。”

“希望主人的目光是锐利、明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