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捻须,一副踌躇满志,“既然太子如今是这大理寺的主官,按官阶自该听大都督的。”
他朝宇文虎示意,后者站起身再无二话,欲向外走。
景玉楼在旁忽然轻笑了一声:
“既是都督统揽,下官这里正有一件证物,不如趁新使到来前,都督先看一眼。”
他拿出那块血石,其上隐带的一丝气血,立刻令宇文虎色变,目光沉沉,脚下顿住。
“矮松坡那块儿,当日本是围在西廷一角,是处储冰的地窖,建造用石较为罕见,这石头,都督大概不认得,是冰硝矿。
王宫造图一直藏在宫里,上面有记载,到时请陛下拿出来一看便知。”
景玉楼只说这石头本身的来历,其他一概不提,是想提醒宇文虎,莫要以势逼人。
若说聪明人之间的较量,不需剑拔弩张,观风望势即可。
一提矮松坡,谢安也明白过来,他虽未进去,却也知那处正是贵妃行血术的铁证,只觉费尽心思扳回的一局,大好形势又失。
谷</span>然而宇文虎此时怒意孛张,是因心头那丝憋屈和愤懑,蓦地身子前倾,两只大掌撑在案上,眼神阴戾盯着景玉楼,似乎下一刻就要上前强抢。
景玉楼施施然靠着椅背,手里的石头随意抛玩,很是淡定,上回两人交手,他在暗宇文虎在明,自信已将对方实力看在眼里。
真动手未必会输,反倒巴不得宇文虎来抢,才好坐实他销毁证据的心虚。
太子一只手搁在案上,指尖轻缓叩桌,一下一下,节奏由缓至急,似撩动人心躁动。
此刻若慕哲在此,定会惊异,南黎太子不过区区半仙,竟会折心术。
枭这一手全然不含灵力,只是趁宇文虎心神失常之际,想探探他的实力。
叩音催动下,本就在火头上的人,情绪瞬间滑至失控边缘,双眼射出锋芒。
景玉楼剑眉微挑,侧目瞥了太子一眼,他这是明着挑火么,难不成盼着他和宇文虎打起来?
虽说不怕动手,但他还得隐藏修为,万一石头真被抢过去……
他暗暗瞪一眼太子,当机立断,抛出最后一张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