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虎一上来就掀翻了昨日坐实的罪证,语气咄咄逼人。
景玉楼不紧不慢,取过两张汤方看了,“按坊司规矩,买卖双方各留一份,卖家手中这份印鉴完好,方是留作日后争议的凭据。
都督何以说,贵妃娘娘这份才是真的?”
宇文虎轻蔑而视:
“昨日仙使已有谕令,命你扣押审讯另两家股东,到底是否义善堂背后主使,将这邪行当众推到贵妃娘娘头上,这等贼子野心,意图玷污仙尊清誉,罪不容恕。”
他借着预查使一句话,就要把这锅移给义善堂,更暗指是自己当众污蔑井木塔主,这顶帽子大过天,景玉楼只觉戴不住。
“仙使有令问讯股东,本王已把相关人等带回来了,只待新使到来,自有定夺。昨日行事遵照仙使之意,都督说这话,过于欲加之罪,本王不敢冒领。”
“即是人已在大理寺,我现下亲审。”
宇文虎起身,“按塔规,仙使不在,靖安台有权统揽。”
太子在旁缓声说道:
“靖安台虽有统筹之权,但昨日仙使并未定罪义善堂,皇商乃陛下钦定,宇文都督此举逾制了。”
宇文虎本意是官大压一级,要趁着预查结束,新使未到的空档,快刀斩乱麻把这事解决掉。
谁知大理寺如今有个太子做主官,他还真有点压不住。
便听谢安笑呵呵说题外话,像是刚瞧见太子一样:
“哦,前两日本相看吏部呈上的文书,太子如今是愈发勤勉,是早该学着观政了,像吏部、户部这些去处,才是该太子观摩参悟的,大理寺这地界,常和邪祟打交道,安危难测,还是少掺合的好。”
“三省六部,自有谢相悉心打理,政务清晏,孤要学,不必亲往,从文书奏章中,便可睹知详尽。”
太子这话摊开了看,是你谢安把朝廷的差事都办完了,孤不看也罢的意思,接着道:
“这次三位备选莫名惨死,此事与孤切身相关,想是有邪祟屑小欲要针对皇后,陛下不放心,这才命孤来此。”
谢安被他当面指着鼻子叫邪祟,城府深沉的厚脸皮上看不出一丝异样:
“太子这回得了顾仙长青眼,乘风而上,谈吐风度大胜从前,真是可嘉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