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若摇摇头:“不吃,谢谢!”
那个大叔,她不敢搭话,而一个老婆婆,却不忍心不理睬。
她没有嫌弃老婆婆的地瓜,是不能吃,刚在炉子里用炭火烤过的地瓜,吃了之后她的嘴里,就会立刻起泡溃疡。
老婆婆有些失望。
大冷天,拖着年迈的躯体,推着车子到街上叫卖,只是希望能把烤好的红薯都卖光,放久了,就亏本了。
“但是我可以跟你卖一条。”苏文若掏出二十块钱。
老婆婆眼里满是欢喜,连忙拿纸包好递给她:“谢谢姑娘,找你钱。”
“不用找了。”
一旁的大叔听见她和老婆婆的对话,看她的眼神,多了些欣赏的意味,觉得这姑娘心地不错,不吃也帮忙买走一些,好让老婆婆早点回家。
她买了红薯不是为了吃,只是在阴冷的天里,用手握住红薯来借一点温暖,想让自己的心底感觉没有那么凄寒。
“拿着。”老婆婆见她不愿意收找给她的钱,又包了一条给她,还顺带关心的问她:“姑娘你是有心事吧?”
苏文若抬眼看老婆婆,满脸深深的皱纹,双目浑浊,眼神却有如亲人般的关切和温暖。
勉强微笑着摇头。
运动服的大叔插话了:“现在的年轻人呐,多数是为情所困,姑娘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连老婆婆都看出来了,心,是很脆弱的,不能轻易去伤它,只要你不去伤害它,它就会变的很坚强。”
老婆婆跟着点头:“对对,我老婆子没文化,讲不出道理,但知道不能伤心,对身体不好!”
大叔满是长辈慈爱的说:“感情,其实就是你的心,它需要一个合适的位置安放,一个不会轻易被伤害的位置。”
这些道理她何尝不懂?
只是她的心事无法用这些道理化解而已。
如果一两句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的话语,就能随意解开一个人疼痛的难过,这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
秦江澜并未注意苏文若神色不对,转头交代说:“妞,我出去一下,你去餐厅用餐吧!”
他走了出去,晴天紧跟着,快步靠近挽住了秦江澜的胳膊。
她看见了他那被勾住的手臂。
他们好般配!
好般配!
她低下了头,把脑门磕在办公桌上,像自己的心被生生挖出来一样疼,闭着双眼,不愿透过玻璃去看秦江澜,他正脱开了晴天的手,礼貌地轻拍了一下晴天的后背,然后走快了一步。
事精云雨桐跑到她桌前,鬼鬼祟祟的说:“文若,李承郁昨晚跟我说了……”
苏文若拿出抽屉里的包,起身就走:“别说了!这里下午你看着点,我出去一趟。”
她下了电梯,出了大楼,不知要去哪个方向。
她只是想出来走走,却不知要往哪里走。
早春的凄冷依然可以入骨,大年过后的春天,不过是每个人心里的春天,只要心里觉得这是个春天,好像就可以觉得没有那么寒冷。
苏文若被一阵冷风吹的震了一震,全身的毛孔似乎都收缩了起来,她裹紧了外套,随便找了个方向,在人行道上慢慢的,一个人走。
看不清前面路,眼里委屈的雾气漫起,迷蒙了她的视线,想要大哭,身旁穿梭来回的行人那如空气一样冰冷的目光,让她不能痛痛快快的哭出来!
现实总是在跟她开玩笑。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晴天已经从他的世界里退出了!
她耍尽伎俩,求助秦江澜的妈妈江阿姨出手才赶走的疯女人,居然不是晴天,如今出现的,是一个条件优越她千万倍的晴天。
高挑苗条的身材,清秀脱俗的面容,温婉柔和的语调,加上富贵逼人的身家,就这些,可以让人忽略不计已经三十岁的年龄。
这个女人是一个真正的白富美。
不问出身,不问来路,只看眼前,如果这样的晴天说一个她愿意,没有哪个人会拒绝。
再看看自己,苏文若,一个失败的女人,二十七岁了,长的还不算丑,个头没有人家高,如果非要找个优点来形容自己,那就瘦瘦的,萌萌的吧,还离过婚,只有一份工作微薄的收入,没有多少存款,借住在秦江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