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虞侯中学-上

青涩与成熟 帛琉特 2701 字 12个月前

自从父母把自己从虞候中学转到湖滨中学后,帛琉特就决定要彻底忘记在虞候中学的全部,哪里不光有他的美好记忆,更有比美好更痛苦的回忆。

虞候中学是湖滨县另一所职业高中,坐落在虞候镇,之所以和公办的湖滨中学有所不用,它是私立高中,也就是当年学习较好的学生才能考进来,很庆幸帛琉特以他从小优异的成绩如愿的考入了虞候中学,高一开学的那天,他父亲给了他一千块钱,你自己拿着去报名去,我和你妈要去正阳商谈进货的情况,帛建设(帛琉特父亲)在他们的虞候镇上开了个综合门市和建材门市,怎么说,凡是你能想到的生活和生产用品他家如果没有,那么这条街其他门市也绝对不会有,因为平时太忙,所以两口子几乎没有时间去管他和妹妹的一切事情,还好虞后小学初中高中都在镇上离家不远,从小帛琉特也习惯接受了这种自己去学校报到的情况,虞候高中他太熟悉了,几乎每年暑假他没事就来这和李刚刚,杨光军打篮球,这镇上就他和李刚刚,杨光军的关系最好,李刚刚的家里是开食堂的,他没少在李刚刚家的包厢和他喝酒,李刚刚也没少从他家拿各种吃食和好酒,这家伙不抽烟,但是酒量绝对是哥几个最好的,也颇有些研究,啤酒两箱,白酒一瓶这是最平常的量,李刚刚时长将这句话挂在嘴上,和他那句贵囊囊一样,都是他的经典代表语录,杨光军他爸是铁路系统的,具体干什么不清楚,这家伙嘴严实的很,该说的你不问他都主动给你说,不该说的打死他也不会透露半个字给你,虽然都是兄弟,李刚刚骨子里有着商人的哪种精明和聪慧,而帛琉特有着梁山绿林好汉的豪情和义气,对于杨光军,帛琉特真的无法判断属于什么样的人,虽然是经常玩的兄弟,但是他真的不了解他以及他背后的家庭。

“起立”,随着班长的一声细长公鸭嗓,帛琉特看到了从教室门口走向讲台的语文老师,也是他们高一一班班的班主任何巨峰,“同学们,我是你们这学期的班主任,我叫何巨峰,很高兴能和大家相聚在一班,希望我们今后一起努力,谢谢大家,现在我们开始上课”,帛琉特一边听着何巨峰的讲课声音,一遍把目光扫向窗户外面的落叶杉上,哪里有两只麻雀在打架。

时间飞快,开学已经快一月了,帛琉特对班里的同学慢慢的也熟悉起来了,余丹,他熟悉的同学,也算是朋友,她是从宜居县吉仙高中通过他父亲帛建设的关系进来的,余丹的父亲余正是吉仙镇植保站的站长,由于和他父亲帛建设长期在生意上有所往来,一来二去两大人和孩子就都成了熟人,在帛琉特的印象里余丹的学习成绩在吉仙高中也算是出类拔萃的,弄不明白为何好端端的转到虞候中学来,余丹后面第三排的是聂雯雯,从湖滨县隆贤初中毕业后,通过考试进来的,她的父亲是他们村的村委会主任,而虞候中学的校长曹家川就是他父亲舅舅的女婿,当然聂雯雯也是有一定的学习实力的,要不然凭借在硬的关系那也进不来,后排那个胖子是湖滨县中学校长何云峰的儿子,帛琉特只知道他叫何超,因为每次喊上课起立的公鸭嗓,他走那里也忘不了。

“帛帛”下午想去你家吃饭,你同意不?帛琉特正在厕所外墙的角落和杨光军抽烟,发现有个女同学在喊自己小名,帛琉特抬头看了一下,是余丹,这小娘开学都特么一个月了,除了平时在班上不咸不淡,以及上厕所碰见(虞候中学男女厕所一排,男左女右,女生上厕所必经男厕所门口)打几声招呼外,还没正经和自己好好说过话呢,大美女怎么突然想起,到我这块苞米地撒种子了呢,是学校食堂的饭菜不好吃呢?还是怎么了?“少贫嘴,难道非得有个理由才能去你家吃饭吗?我来虞候已经快一月了,还没来得及去家里看望叔叔阿姨呢,你这一天不知道脑瓜子想什么”哦原来这样,好吧,那走,“我说帛帛,你请大美女吃饭,怎么也不能落下我啊”杨光军一脸坏笑的说到,“不能,我们一班吃饭,而你是二班的,这就是理由”余丹对杨光军回应道,帛琉特心想,这算特么的什么理由,话说完两人就朝学校门外的街上走去。

此时正是夏末,天空的太阳还是一如既往的炙烤着大地,蝉的叫声在街道两旁的柳树上此起彼伏,虞候街道的商店和饭店都大门朝开,在烈日的暴晒下显的无精打采,路旁卖西瓜的摊贩都把毛巾遮在脸上,躺在三轮车旁的草垫子上呼呼大睡,“都是学校这坏规矩给害的,你看这街上哪还有生意”余丹气呼呼的说到,“那是有一定的影响”,帛琉特接着余丹的话回了句。

虞候中学前两年,来了曹家川这位出身于县委大院的校长后,就彻底改变了在湖滨县高中历史上只拖后腿的面貌,曹家川首先对学校原先的懒散纪律制度进行了改革,规定男同学应该理什么样的发型,穿什么样的衣服,女同学应该扎什么样的辫子,穿什么样的衣服,只要是身上有纹身和怪异图案的一律处分,对教师队伍中不出成绩的临聘老师,毕业班没有保证升学率的班主任,以及单科在全县没有进入前三名的对应代课老师,全部执行考分升学责任承包制度,进步的大力褒奖,退步的重重责罚,此制度搞的虞候中学一时间怨声一片,骂声一片,有不甘心呆了十几年的老师,受不过此等所谓压迫而选择离开,更有甚者留下来想和曹家川决一胜负,他们不能看着马上到嘴的熟鸭子飞进别人的嘴巴,这其中就有争夺成功的政教处主任刘小山,还有争夺教务处主任失败的寇云鹏,也就是帛琉特他们现在的生物老师,而那些没有靠山和背景,又无任何成绩人脉可拼的外来老师,就只能采取在常人看来比较特殊的手段留下来,比如教全校微机课的何姿老师。

走过狭长的街道,帛琉特和余丹来到了位于虞候街道东头的家门前来,帛建设此时正在和工人从卡车上往建材店门口的仓库卸水泥,看到余丹就喊了句“丹丹来了啊,赶紧朝家里走,你阿姨在家呢,你看我这活干的脏兮兮的,也没法下来迎接你”帛建设作为农村早奋斗的一批精明人,长期和各类不同的人群打交道做生意,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和出口成文的本事,精明中有着质朴,质朴中透着低调,这也是他家能长期在虞候这个小镇生意兴旺的原因,帛琉特一进门就朝厨房喊“妈,你看谁来看你了”“死小子,我还能听不见你爸在门外的声音嘛,肯定是余丹嘛,要不然你爸这么激动的”作为精明人的妻子,余英竹自从和帛建设结婚后,两口子从贫困的虞候前沟村土窑里,在一边要照顾常年卧床瘫痪的奶奶,一边又要抚育幼小的帛琉特和妹妹同时,开砖窑,跑货运,做建材,跑水果生意,就这样不知吃了多少冷饭,喝了多少冷水,吹了多少冷风,才做到了今天的这个样子,那每一分钱上面都躺着他们流过的血汗,前几年帛建设看到县上大力扶植乡镇合作社经济体,就率先成立了虞候第一也是全县第一个虞候农资合作社,在原先的一层商店基础上又加盖了两层,接着在对面的街道买了十栋窑洞的桩子,又在桩子的后院盖了多间仓库,桩子前院还盖了四间门脸房,商铺的二层弄了个办公室,还买了台电脑说要学习,不得不说只要有那个上进奋斗的心,连老天也在帮你慢慢的成功。

余英竹做了满满一桌子菜,还拿了几瓶啤酒,满脸微笑的对余丹和帛琉特说“帛帛,你和丹丹先吃,妈去外面看看你爸他们把水泥卸完了没有,忙完了还要去宜居县拉白灰呢”说完这话余英竹就摘下围裙快速的挂在厨房铁架上,麻溜的走出厨房门朝仓库方向走去,阿姨真“利火”(利火指的是做事情迅速和精干),“那是,呵呵,”帛琉特乐呵呵朝着说话的余丹微笑着,那我们开始吃吧,来我给你把酒倒上,帛琉特麻用筷子将瓶酒盖子起开,给自己到了一满杯,又把余丹的杯子拿过来倒了半杯,“倒满,你给你倒满杯,就只给我倒半杯,这明显就是瞧不起人嘛”“好好,给你倒满,给我们大美女倒满”“干杯”两人不约而同的端起杯子,帛琉特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啤酒,拿起了筷子夹了颗花生米放在嘴里,抬头的此时他的目光看到了余丹正在喝酒的脸。

其实帛琉特心里很明白,他父母自从见了余丹就喜欢上这个孩子了,两人是同岁,论的细发些帛琉特还比余丹小几个月,父母是把余丹将来当做自己儿媳妇对待呢,这点傻子都能看得来,就连上三年级的妹妹帛慧慧,也成天没事嘴里嘟囔的要去吉仙找丹丹姐姐玩,在讨人喜欢这点上帛琉特觉得余丹很会做的,是啊,任何人见到这么个天仙大美女都得多看两眼,帛琉特天生不会描述女人的细节面貌,只觉得余丹像个电影里的人物,谁呢,帛琉特想了半天,对,是周洁版本的那个《杨贵妃》的扮演者,富贵至极,雍容至极,这个电影是他有次从家里的电脑上看的,杨贵妃那骑马在骊山丛林穿梭的调皮,跳《霓裳羽衣舞》那种优美,以及华清池沐浴被唐明皇拥入怀中那种情景,让他从内心对这个王朝的女人感到了震撼,天下美貌的女子很多,但杨贵妃就只有这么一个。

“哎哎哎,你没病吧你,老盯着人家看什么,”帛琉特这才发现对面的余丹用筷子敲着他的酒杯,“没事,我看看你长漂亮了没有,呵呵,”“不用你看我都漂亮,赶紧吃菜吧你,一会都凉了,吃完了你还要陪我去书店买书呢,“对对,赶紧吃,”帛琉特这才想起上礼拜在厕所外墙的角落和杨光军抽烟时,余丹朝自己喊了句,有时间陪我出去买本书的话。

两人吃完饭,朝家门外走去,看到帛建设和工人们将一车水泥快卸完了,他妈妈在仓库门口指挥着工人如何正确的放置水泥,帛琉特和妈妈打了声招呼,就和余丹一起朝虞候街的学生书屋走去,走到书屋门口时候,他们看到书屋的毛玻璃门紧闭着,“这才晚上七点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余丹嘟囔道,帛琉特推了推玻璃门发现门没关,就推开门拉着余丹进去了,书屋里陈列着初高中各类参考书,漫画和文具办公用品,余丹径直走到高一英语辅导那个书架去看了,而帛琉特此刻发现书屋后面的房间有着不同寻常的动静,出去好奇心帛琉特小步走过去侧耳倾听,听到了男女之间做那事的声音,帛琉特一下觉得头炸了,这类画面帛琉特在电脑上不是没见过,但现实中碰见这事,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此时他第一反应就是,想快速拉着余丹从这间书屋跑出去,而书架那头的余丹也似乎听到了什么,对,赶紧让她离开,这这是帛琉特头脑里直接闪现出来的想法,想毕完他就急忙跑过去对余丹说“余丹,我们走吧,这家店的老板可能不在”余丹好像也明白了帛琉特叫她出去意思,于是二人急忙朝书屋门口路走去,走到书架中间的时候,余丹不小心碰倒了了一个装着塑料水杯的纸箱子,叮里咣啷的水杯子犹如蚕豆,从纸箱子里蹦蹦的跳出来,“谁?在哪干什么呢”我擦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是他,公鸭嗓,我靠,赶紧走,帛琉特急忙拉着余丹飞一般的跑向街道上去。

两人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了虞候街西头的健身器材广场上,此时两人的目光就这么互相对视着,什么话也没说,那是羞愧和内心的震撼,伴随着紧张的咚咚心跳声音,帛琉特发现自己还拉着余丹的手,于是他急忙放开了余丹的手,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他从口袋掏出一根闪光宝塔山点上,猛吸了几口,特么的这是那个女的这么大胆和何超那个人渣乱搞关系,帛琉特仔细想来想去,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好像他们班的女同学,刚开学那会还在班里向同学推荐他们学生书屋的辅导教材,而她的姐姐就是这间书屋的老板,这个人就是关美,只是帛琉特搞不明白书屋里当时究竟是关美本人,还是她姐姐关慧,说不定还是其他人。

一根烟抽完帛琉特看了看他旁边的余丹,想想如何安慰安慰这个刚才受惊的大美女,但是他发现自己好像错了,余丹除了刚才在书屋表现出的“惊慌失措”外,此刻的她完全不是刚才那种在书屋的表情,余丹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种令帛琉特异样的诡异,不是惊慌失措而是冷冰冰的镇定,帛琉特真的不可思议,他想到了在余丹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个事情就和书屋的那个何超,又或者是关美?还是和关慧有关系的人,说不定也是她从念的好好的宜居县吉仙高中转过来的原因,想到这帛琉特感到了背后一阵阵冷风嗖嗖的刮过。

“帛琉特,你先回家去吧,我一个人回学校去,还有今晚在书屋发生的事情,就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我不想让它有第三个人知道”好吗?余丹抬头像帛琉特说道,还是刚才一如既往的冷冰冰,能让我知道为什么这样不?帛琉特插了句话,“该告诉你的我会告诉你,好吧,我走了,谢谢阿姨给我今天做的饭菜,还有你陪我吃饭”说完话余丹就朝学校方向跑去,但是帛琉特看到了,余丹是留着泪跑回去的。

天已经黑了,帛琉特又点了一根烟,朝家的方向慢慢的走去,这个何超的事他还是知道一点的,这还是李刚刚有次和他喝酒时说给他的(李刚刚家的食堂没少接待湖滨县各级部门的检查头头),说这个何超原先在湖滨中学上学时期就喜欢打架,赌博,上网,乱交女朋友,是个十足的学校无赖,他父亲何云峰是湖滨中学校长,为这事差点丢掉了乌纱帽,而何超还是死性不改继续在校内呼朋唤友,两肋插刀,在校外海吃胡喝,为非作歹,结果有次闹大了出事了,和高三年级的一个混混,也是湖滨中学一霸,真名不知道叫什么,反正同学们都喊他“柠檬洲”争高二年级一个叫赵丽的校花,说这个校花是也是从宜居县吉仙高中转过去的,独自在湖滨中学旁的社区里租了间房子,此美女学习嘛不好也不坏,会穿衣会打扮,还持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为嘛不在宿舍住要搬出去?因为此美女有天生的心脏窦性心律不齐症,随时都会出现昏迷和不省人事,为了给赵丽看病他们家几乎花光了积攒多年的积蓄,但是过了这么多年也没看好,赵丽刚转来时候有次向往常一样上课走向教室时,她又昏迷了,而这时恰好何超从教学楼下楼看到了,就跑过去将赵丽背到了医务室,赵丽苏醒过来后就非常感动,非得请何超吃饭,就这样一来二去何超竟然慢慢的喜欢上了赵丽,你看这这流氓也会有发慈悲的时候,“呵呵”李刚刚轻蔑的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