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不瞒你说,这是在我丈夫的药里发现的,他就是吃了这个才会突发情况的。”
医生脸色突变,严止的药都是他开的,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我得去查一下。”说完,他匆匆出去了。
离开医生的办公室,童瑶回到病房,在门口转悠了好久,她才推门进去。
严止睁着眼睛躺在那里,脸色白得吓人,他身上已经换了套衣服,伤口也重新包扎过,可看上去还是那么触目惊心。
童瑶忐忑不安地走过去,咬着唇瓣,轻喊:“严止,你没事吧?”
严止没有看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我没死是不是很失望?”
或许他死了才好,这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苏淮安在一起了。他也很恨自己,为什么不快点去死?
如果在她被绑匪劫持的那一日,他为了救她而死,他还能在她心里挣个位置。可是他偏偏活下来了,该说他命硬还是该说他命不该绝?
“严止,你误会了。我跟苏淮安……”
“别说了,我不想听。滚吧!”他说的很淡,没有嘲讽,没有嘶吼,只有一种心死的哀伤!
童瑶的身子颤了颤,怕自己会说出偏激的话,她二话不说就出了病房。
她并没有走,而是坐在他病房外面的椅子上,此时已经是夜幕降临了,期间薄淑言来过一次,给她带了晚饭,她随意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薄淑言以为她担心严止,安慰了几句,又去病房里看了严止,才离开。
初秋的气温并不低,童瑶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觉得刺骨的冷透彻心扉。她把身子蜷缩一团,搂住自己,耳朵时时刻刻留意着病房里的动静。
就如医生所说,白天那种情况不能再出现了。
从病房出来,童瑶漫无目的走在病房外面的长廊,没走多远,她拐了个弯,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紧紧搂住自己。
她没有哭,眼泪大概已经流光了,放空的眼睛就这样望着正前方,他让她滚,可她不知道自己滚去哪里!
迷茫间,眼前的光线被人挡住,那人慢慢蹲下来:“童瑶,你怎么蹲在这里?”
童瑶怔怔的看他,没有回应。
苏淮安以为她哪里不舒服,紧张起来,拉过她的手,“走,我带你去看医生。”
那只手掌心有一条疤痕的手传来阵阵温度,童瑶的鼻子酸酸的,眼泪就这么流下来了。
她扑到苏淮安的怀抱,哽咽着:“苏淮安,他竟然让我滚,为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做,却换来他的冷漠对待,为什么会这样?
苏淮安没有说话,拥着她站起来,他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也知道这其中的缘故。但他不会说,这难道不是一个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的机会吗?
说他自私也好,偏激也好,他想要她,非常想要她。特别这一刻把她拥在怀里的踏实感,是那么让人迷恋。
可她的眼泪让他心疼,他就这么拥着她,直到胸前的衣襟被她的眼泪弄湿,他暗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不忍心。
大拇指按在她眼角处,轻轻拭去即将滑落下来的眼泪,“阿止他只是一时糊涂。你知道他受了伤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脾气难免会暴躁了些。”
一时糊涂?童瑶笑得苦涩,难道一时糊涂就能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了么?他们经历了那么多,一路上好不容易,她差点以为要修成正果了,可是他就这样毫不留情给她当头一棒。
他给了她希望,又让她绝望!
苏淮安最是看不得她一副哀大莫过于心死的神情,捧着她的脸,严肃认真:“童瑶,如果我说……”
“让开,快点让开!”一道女声响起,接着几个护士和医生推着担架床从两人的身边走过。
童瑶下意识望过去,与担架床上的人视线撞了个正着,那讽刺的眼神让她的心跌落到万丈深渊。
床上的人是严止,而她此刻和苏淮安的姿势……看他的眼神,童瑶就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