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庄贤连忙要解释,待看清楚韩彦一脸的揶揄,瞬间便明白过来,韩彦这是故意拿他开涮呢,遂压下满肚子的解释,给了韩彦一拳。
庄贤正待要张口回击韩彦,便见舒予便从屋内出来了,手里还提着腊肉、果脯、榛子之类的山野之味,遂只能停了下来。
将东西都放到桌上,舒予笑道:“山里人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这些腊肉、果脯都是自家做的,胜在干净、新鲜。兄长和庄公子都带些回去吧。
“也免得两手空空地回去,惹人生疑。”
两人是打着观赏风土民情的由头出来的,不带些当地的土产回去,总不像样。
韩端和庄贤见这些东西都分类分份地捆扎好了的,跟商铺里卖的无甚分别,便知舒予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的,一来给他们尝鲜,二来给他们回去交差,便不由地心生赞叹。
“嫂子未雨绸缪,心思缜密,佩服!佩服!”庄贤不比韩端的持重,又是在最信任的好友家里,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了。
舒予倒也不故作谦逊,闻言施礼笑道:“多谢庄公子夸赞。”
落落大方,毫不忸怩,既让人心生赞叹,又觉得亲近不生分。
韩端看舒予接人待物十分得宜,而且比寻常的大家闺秀更多了一分大方爽脆,很对韩彦的脾性,不由地暗暗点头。
自己这个弟弟虽然一贯自作主张惯了的,而且大多数时候行事并不靠谱,但是在进宫救下小望之和娶舒予做媳妇这两件事情,却做得极为稳妥,让人心生佩服。
看来,那个放荡不羁的幼弟,是真的长大了!
韩端心生感慨,很有些“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欣慰。
闲话说罢,见天色不早,韩端和庄贤便起身告辞。
韩彦、舒予和小望之一家三口,一路将两人送出了寨门口,遥遥地目送韩端和庄贤纵马消失在丛林之中,这才收回目光,转身回家。
“庄公子比起兄长来,倒更像是的你兄弟一些。”路上,舒予抿唇笑道。
韩端大约是长子宗子的缘故,为人端方沉稳、儒雅从容,说话做事均是一本正经,即便是笑也多是微笑,甚少大笑,更别说是像韩彦和庄贤似的互相打趣,一眼不和就上手挠对方两下了。
韩彦闻言哈哈笑道:“那你还真是说对了!
“对于百年世家、书香门第的韩家来说,浪荡不羁、立志要仗剑天涯的我,就是个异数!而庄贤之于累世官宦、严谨自持庄家来说,同样也是个例外。
“只不过,我是家中的幼子,将来不需要承继家业,后来更是因缘巧合之下,拜了洒然脱俗的柳真人为师,没有诸多牵绊,父母矫正了几回见没有什么成效,渐渐地便放弃了。
“待我考中进士之后,更是放任我‘自生自灭’去了。
“而庄贤作为庄家的嫡长子,身上担负着整个家族的责任和期望,自然是不能如我这般潇洒得意。”
韩彦说到此事,极为得意,哈哈笑道:“刚才真应该当着他的面,和他好好地讨论讨论这份‘不同’才是。”
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丝毫都没有意识到现在的他所担负的责任,可比庄贤肩头的担子重多了。
难得韩彦如此自得开怀,舒予很好心地没有提醒他。
……
随着元嘉帝入住行宫,一应事情都进入了最后的筹备阶段。
十月十三,元嘉帝经过和众臣的商讨,最终决定将秋狩的地点定在獾子山及其附近的几个山头。
为了方便天子秋狩,这几个山头的居民都需要暂时移居别处。
好在除了獾子寨,其他几个山头并没有多少人居住,清场工作并不算麻烦。
因为给的补偿金足够多,而且落脚的地方也有官府安排妥当了,所以这项工作进行得极为顺利。
当然,这其中也有韩彦从中劝说寨民抓紧时间搬迁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