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最奇 03

“两个你都不想选。莫非你是想把自己干的丑事公布于众,好来赔罪?”薛怀南作恍然大悟状,一把将张泽瑞丢到案上,“那你便将自己干的事写出来,我受累替你拓印几分贴到各处。”

“我做了什么丑事?我自幼饱读诗书,行事光明磊落……”张泽瑞得了自由便立刻撑着桌子站稳,他一手指着薛怀南一手扶案,神色激动的质问道:“又何曾做过丑事?”

“那这七年不见该怎么说?院子里没书没纸连个说话人都没有,你存着将人活活逼死的心,却还来说自己行事光明磊落。”薛怀南不气反笑,抄起桌上一本诗集拍到张泽瑞脸上,”你且说说你自幼学的都是些什么……”

“什么书告诉你,丈夫可以因为嫉妒就把妻子锁着不闻不问?”

“什么书告诉你,技不如人就可以寻旁门左道?”

“又是什么书告诉你,君子因为一个虚名就能把人活活逼死?”

“你学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些都是薛怀南替陆清瑶所问,

薛怀南说起这些还能语气平淡,而真正的陆清瑶每每想到这些却都是字字啼血

为什么成婚一年,自己便忽然被关进后院?为什么原本恩爱的夫君再不与她相见?

陆清瑶起初未曾想到缘由,即便后来想到了也不敢去相信张泽瑞会因为一份答卷便将她永远囚禁在方寸大小的地方。

她不信,箬竹公子竟能这般不堪。

陆清瑶下了黄泉,也在等张泽瑞亲口给她一个答案。清瑶仙子郁郁而终,她心中有怨,而更多的却是不解。

“昔日觉得与你相处时,每每听着你一闺阁女子与我谈天下大道只觉得好笑。我既为夫,若是倦了你烦了你,不想见你这目光短浅之人便可不见,这难道有错?何来嫉妒一说!“张泽瑞刚被拍了个激灵,半张脸火辣辣的疼,嘴上却还在狡辩,“我未缺你吃缺你穿,丫鬟婆子一个不少,若想叫你死,又何必费这番功夫?”

“嘴硬的东西。”薛怀南懒得争辩,直接左右开弓连扇张泽瑞十几个大耳刮子。

有些读书人总自持一套理论与人争论不休,有时明知这是歪理,却又被对方一套引经据典给堵得说不出话来。他们嘴皮子利索,死的说成活的,白的说成黑色,还说得头头是道。当年薛怀南书读的不多,每每与这类人相遇都吃了文化的亏,后来他算是摸索出了经验,再遇到这种情况直接上手将人先揍一顿,揍得他们不敢强辩,再与之理论。

君子动口不动手,张泽瑞没遇到过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人,这话还没说完便又遭了顿打。一时间又只能缩桌子后,捂脸瞪向薛怀南。

“你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我懒得同你说这些。你回答我一件事便可。”薛怀南弯下腰看着张泽瑞,“之后你可曾告诉过世人那份答案非你所写?”

张泽瑞哑口无言。

“你看你,狡辩了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看着眼前这人的神态,薛怀南只觉得好笑,“敢做不敢认,还想假装自己是个君子。”

“孬种。”

厚着脸皮认下当世这个称号,又怕东窗事发而将陆清瑶囚禁,便是事主来他面前质问,这人还能为自己强辩。可怜了陆清瑶,成婚一年竟不知枕边睡的是人还是畜生。

薛怀南生平恨及了这种人,正想抬手再给他几十个耳光好好教训教训他,一直装死的3028忽然飘到空中。

“停停停停手,陆清瑶找你。”

话毕3028在空中转了个圈,法器身体上冒出一股白烟,烟雾沿着轨迹勾勒出个鹅蛋形状,不消一会那烟雾逐渐凝固,再一看竟是变成了副镜子挂在空中。

这便能连通两届的阴阳镜,与法器3028一样无法被阳间之人所见,唯有薛怀南能看清镜子里印着什么。

“清瑶拜见恩公。”镜子那头的白衣女子正是陆清瑶。

“多谢恩公替清瑶出气。”陆清瑶对着薛怀南微微一福身,随后道:“昔日也曾猜明了缘由,但因无法质问他而未听他亲口承认过这件事情。”

“他既真自甘堕落做这种小人行径,清瑶便不愿再与这人过多纠缠。今日托恩公的福扯了他的遮羞布,小女瞧见他的丑态后怨恨已消。”

“夙愿已了,本该立刻前往轮回台。但……小女仍有一事相求。”阴阳镜那头,陆清瑶朝着薛怀南跪下,“恩公,可容小女最后比他比试一番文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