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别生气!”陶乐乐不想看到他动怒,“我没事的,你要是有事可以先去忙!”
“你给我闭嘴!”男人气急败坏地冲她低吼了一句,陶乐乐吓得一怔,没再敢说话。
医生和护士这时已经准备好了缝针的工具过来,程习之一看要缝针的还是刚才那位检查的男医生,湛黑的眸子沉了沉,“换一个女医生过来!”
男医生,“……”不早说,害他白白准备了一场!
不过他也不敢说出来,这位先生刚才抱这小姑娘进来的时候,着急的样子他现在想起来都还有点害怕,而且看他的穿着他就知道自己惹不起。
尤其那男人气场还那么强大,刚才他只不过是稍稍地看了一下小姑娘的刀口,那男人的眼神就像尖刀似的,只差没把他活活剜死。
没过一会儿诊疗室里走过来一个中年女医生,陶乐乐看了看她的胸牌,主任级别的。
女医生很温柔,先是用医用剪刀将她后背上的衣服剪了个差不多,又用酒精给她把血迹擦了擦,处理行差不多以后,温柔地冲着已经出了一层冷汗的陶乐乐问,“要打麻药了,你是想全麻还是半麻!”
陶乐乐疼的咬紧牙关,“可以不打麻药吗?”
“这……”女医生犹豫了下,又看了看她的伤口,“我看了下,差不多得缝十针呢,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抗得住这种痛,我建议你还是全麻吧,行不行?”
最后的一句话,显然也是说给一直不说话,但眼神从来没离开过这边的程习之听的。
“……”陶乐乐脸上有些为难,她也知道很疼,可是。
程习之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忍得很辛苦了,一张小脸疼得煞白煞白的,头上冷汗将额边的黑发都打湿了,眸眼落在她脸上,声音里有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疼惜与温柔,“为什么不想打麻药?”
陶乐乐摇摇头,声音很轻,“我怕,怕,怕我会怀孕。”
“……”程习之明显震惊了下,瞳仁缩了下,“你查过了?”
“没有。”她虚弱的再次摇头,“但是我怕会有!”
他每次都不做措施,她也从未吃过事后药,他们又几乎每天都好几次,就像蒋倩南说的,她这么年轻,生育能力应该很好,很有可能她有了自己都不知道。
上次去程家老宅,她看得出来,程老爷子挺想抱重孙的,之前她以为程力维是他的亲生儿子,想着晚生几年也没事,现在知道了程力维不是他亲儿子,她下意识地就想早早给他生个孩子,也,顺便是想为自己留条后路。
所以,她不想冒这个险。
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微妙,女医生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半晌后建议说,“不如这样吧,小姐你先抽点血去检查一下,一般怀孕早期抽血是能最快出结果的,如果怀孕了,咱们就不打麻药,如果没怀,咱们就打,好不好?”
“嫂子,对不起,对不起!”她急得哭出声来,冲一旁无动于衷的工作人员大吼,“快打电话啊,快打电话啊!我嫂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哥一定会饶了你们的。”
“……”
可惜在场的人没一个知道她就是程家的千金,自然也就不会给她这个面子了,这年头,谁会想惹这种闲事。
程俏俏到底还是个十七岁的小女孩,人生还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一时吓得六神无主起来,周围的人的嘴脸又都那么冷漠,怀里的陶乐乐已经疼得昏死过去,她只得一遍又一遍地喊着程习之的名字,“你快来救救我们,程习之,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程习之!程习之!!”
……
绝望之余,突然有个熟悉的男音透过人群传过来,“怎么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工作人员听到这个声音,纷纷回头看过去,看到男人的俊脸时,都客气又恭敬地唤了一声,“编剧好!编剧好!”
程俏俏听出来这个男音,是她在英国的学长——康衍炜,她抱着陶乐乐向他哭喊,“学长,学长,我是俏俏,你快来救救她,你快来救救她!”
康衍炜两步迈过去,看到她怀里早已昏迷过去的陶乐乐,心脏莫名一痛,二话没说就拦腰将她抱起来,“陶子!陶子!别怕啊,我带你去医院,没事的啊,别怕!”
程俏俏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跟上他,感觉到有湿意,低头才发现自己双手上沾满了血迹,她愤怒地指着周围的工作人员,目光恶狠狠地锁在秦俊身上,冲他怒吼道,“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程俏俏一定要你们全家陪葬!!”
许是她的眼神太凌厉,又加上她那副盛气凌人的架势,秦俊一伙人竟吓得缩了缩脖子。
康衍炜抱着怀里轻得没有重量的小女孩,长眉皱成了一团,为什么每次见到她,她都是这副过得很不好的样子?
他走得很快,程俏俏身上还穿着古装,假发已经被她扯下来了,整个人狼狈得不成样子,她在后面小跑着追康衍炜,“学长,学长……”
俩个人刚出摄影棚,程俏俏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抬眼一看,是程习之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
心里的那根弦终于能稍稍地松懈了点。
程习之满脸肃杀之气地下了车,步伐沉稳,一手插袋,一手扣着西装的纽扣,身高的缘故,令路过的那些工作人员不得不仰视着看他。
男人的眼神有着睥睨一切的霸气,一身正装趁得他高冷矜贵,程俏俏生怕他看不到自己,踮起脚尖朝他挥挥手,“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其实不用她挥手,程习之早就看到她了,康衍炜倒是没顾虑那么多,他只看了一眼程习之,就继续急匆匆地抱着陶乐乐往自己那辆敞篷车方向走向。
然而男人却拦住了他的去路,霸道又强势地将他怀里的陶乐乐强了去,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就厉声对他身后的程俏俏说,“还不滚过来!”
康衍炜看了他两秒,正准备把陶乐乐再抱过来,男人却阴鸷地横了他一眼,声音比他眼神还要冷漠,“不劳你费心!”
男人看男人,自然都懂彼此的意思,康衍炜也不傻,能感觉到男人对自己的强烈敌意,他也不恼,“先生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的小媳妇儿我当然要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