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对不起,对不起!”她急得哭出声来,冲一旁无动于衷的工作人员大吼,“快打电话啊,快打电话啊!我嫂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哥一定会饶了你们的。”
“……”
可惜在场的人没一个知道她就是程家的千金,自然也就不会给她这个面子了,这年头,谁会想惹这种闲事。
程俏俏到底还是个十七岁的小女孩,人生还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一时吓得六神无主起来,周围的人的嘴脸又都那么冷漠,怀里的陶乐乐已经疼得昏死过去,她只得一遍又一遍地喊着程习之的名字,“你快来救救我们,程习之,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程习之!程习之!!”
……
绝望之余,突然有个熟悉的男音透过人群传过来,“怎么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工作人员听到这个声音,纷纷回头看过去,看到男人的俊脸时,都客气又恭敬地唤了一声,“编剧好!编剧好!”
程俏俏听出来这个男音,是她在英国的学长——康衍炜,她抱着陶乐乐向他哭喊,“学长,学长,我是俏俏,你快来救救她,你快来救救她!”
康衍炜两步迈过去,看到她怀里早已昏迷过去的陶乐乐,心脏莫名一痛,二话没说就拦腰将她抱起来,“陶子!陶子!别怕啊,我带你去医院,没事的啊,别怕!”
程俏俏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跟上他,感觉到有湿意,低头才发现自己双手上沾满了血迹,她愤怒地指着周围的工作人员,目光恶狠狠地锁在秦俊身上,冲他怒吼道,“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程俏俏一定要你们全家陪葬!!”
许是她的眼神太凌厉,又加上她那副盛气凌人的架势,秦俊一伙人竟吓得缩了缩脖子。
康衍炜抱着怀里轻得没有重量的小女孩,长眉皱成了一团,为什么每次见到她,她都是这副过得很不好的样子?
他走得很快,程俏俏身上还穿着古装,假发已经被她扯下来了,整个人狼狈得不成样子,她在后面小跑着追康衍炜,“学长,学长……”
俩个人刚出摄影棚,程俏俏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抬眼一看,是程习之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
心里的那根弦终于能稍稍地松懈了点。
程习之满脸肃杀之气地下了车,步伐沉稳,一手插袋,一手扣着西装的纽扣,身高的缘故,令路过的那些工作人员不得不仰视着看他。
男人的眼神有着睥睨一切的霸气,一身正装趁得他高冷矜贵,程俏俏生怕他看不到自己,踮起脚尖朝他挥挥手,“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其实不用她挥手,程习之早就看到她了,康衍炜倒是没顾虑那么多,他只看了一眼程习之,就继续急匆匆地抱着陶乐乐往自己那辆敞篷车方向走向。
然而男人却拦住了他的去路,霸道又强势地将他怀里的陶乐乐强了去,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就厉声对他身后的程俏俏说,“还不滚过来!”
康衍炜看了他两秒,正准备把陶乐乐再抱过来,男人却阴鸷地横了他一眼,声音比他眼神还要冷漠,“不劳你费心!”
男人看男人,自然都懂彼此的意思,康衍炜也不傻,能感觉到男人对自己的强烈敌意,他也不恼,“先生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的小媳妇儿我当然要费心了!”
“……”程俏俏懵逼了几秒钟,猛然想起陶乐乐和程习之是隐婚的,也就没敢再说话。
程习之懒得理康衍炜,抱着陶乐乐的那只大手紧了紧,没有任何停留地就上了车,刚才那一瞬,他看到了康衍炜手上的血迹。
康衍炜想要上前去抢人,程俏俏拦住他,“康学长,不劳你费心了,陶子等下我会管的,剧组的人还在等你,你快去忙吧。”
“……”
虽然不知道这兄妹俩跟陶乐乐是什么关系,但看程俏俏的架势还是挺护着她的,康衍炜没有耽误时间,毕竟陶乐乐身上有伤,他只是默不作声地跟上了那辆劳斯莱斯。
心底却是有某些不知名的情绪化开来……
……
京都市人民医院。
医生粗略地看了一下陶乐乐背上的伤口,对着程习之摇了摇头,“得缝针了。”
男人脸色一暗,站在一旁的程俏俏眼睛又红了起来,小声地道歉,“哥,对不起!”
程习之余光瞥了她一眼,没有骂她,但程俏俏分明就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愤怒,那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他冷冷地说了句,“你先出去!”
“哥,我……”程俏俏想说她想在这里陪着,但看到程习之绷紧的下颌线时,顿时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乖乖地出了诊疗室。
诊疗室外有来来往往的病人,护士和医生,看到穿古装的她,都像是瞧怪物似的对着她指指点点的,程俏俏心里委屈极了,可是又没有地方可以躲。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陶乐乐的伤口更疼了,她悠悠地转醒过来,最先看到的就是白色的天花板,然后就是医院里特有的那种消毒水味入鼻,也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子是半趴着的,后背上火辣辣的疼。
她情不自禁地咝了一声,一只大掌这时握住她的肩膀,声音低沉,“别动!”
“叔!”陶乐乐这才看见坐在她病床前的男人,咧着嘴冲他笑了下,强撑着一口气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俏俏呢?她没有什么事吧!”
程习之看到她还在笑,心里顿时就起了一层无名火,厉声责骂道,“你是傻子吗?我不是说让你看着她不要让她乱来,怎么陪着她疯?知不知道这样很麻烦?”
“……”
陶乐乐以为他是关心自己所以才在这里陪她的,没想到竟是,身体上的不适令她感到有些委屈,她垂眸,咬唇淡淡地说了句,“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都怪我没有把俏俏照顾好!”
“……”程习之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恼得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