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瓒已是大人,又亲身经历了家破人亡的惨剧,父亲一生忠义,却偏偏被构陷成了通敌叛国的罪人,他心中自然寒心。
加之,他自己有军功,有本事,就算不回定国公府,也没有什么。
还有谢琛也表过态,他也一样亲身经历过那些事,加上,他是大房的人,本就觉着爵位与他无关。而且,他也对学问更敢兴趣,就算日后不想求取功名,为朝廷效力。他也可以跟着夏成勋做学问,李院长又很是喜欢他,日后,哪怕是在陇西学院执教也没有什么不好。
可是晔儿不同。
他没有经历过那些,李氏也没有对他刻意灌输过仇恨,对朝廷和皇家,他没有谢瓒和谢琛那般强烈的抵触之心。
而且,往后,哪怕是为了皇家的名声,李雍必然也会对定国公府优容有加。
晔儿回到定国公府,那便是唯一的继承人,往后,即便文不成武不就,那也是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作为母亲,李氏想给晔儿选择一条平顺,容易的路,那都是情有可原。
李氏正在帮谢鸾因叠衣裳,闻言,手微微一顿,片刻后,才抬起眼,望向谢鸾因道,“阿鸾,我虽只是谢家的媳妇儿,可晔儿却是谢家的骨血,身上有谢家人的血性,无论他们往后会如何优容定国公府,改不了的,却是他们是我们的仇人,中间隔着灭家杀亲的血海深仇,再多的优容,我们又岂能领受?”
谢鸾因望着她片刻,见她神色没有半分闪烁,便知她说的是真的,不由微微笑道,“不管大嫂作何决定,只要你想清楚了,我便支持你。”
李氏抿嘴笑了笑,不再言语,只沉默地帮谢鸾因收拾行装。
边上白绮罗到底是外人,自然更不好说什么,只是略作沉吟之后,便是上前递给了谢鸾因一只黑漆盒子。
盒子很是小巧,却并不打眼。打开之后,里面铺着大红色的毡绒,上面,却放着一只拳头大小的白玉印信。
谢鸾因既是诧异又是狐疑地抬头往白绮罗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