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被迫消失,她只能期望早点结束这场折磨。
太难受了,好像要死掉一样,昏过去前她这么想。
浑身脱力的抱着昏倒的人软倒在沙发上,闻人禄努力平息着过于急促的呼吸。
她软软的趴在他胸前,最柔弱无害的小动物一般,安静的依偎在他怀里,仿佛从没有离开过。
“我也很疼。”他眼睛涩得厉害,许久后才轻声开口说了一句。
怀中的人仍然安静,仿佛就连呼吸都快不见。
闻人禄搂着她的手猛然重了几分,努力压下胸中的不安让自己去看清她的脸。
她安静的闭着眼,仿佛睡着了,可是呼吸格外的轻,脸色也格外惨白。
意识到哪里不对的闻人禄轻手轻脚的将她平放好,动作迅速的打开包厢里的灯,刺眼的灯光下,她安静的躺在那里,就像死去一般。
不会的,别慌。
他控制着自己颤抖的手冷静的拨通电话,将医生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楚。
将包厢里凌.乱的一切胡乱的收拾好,五分钟后,他终于等来了人。
“有明显的贫血症状,轻微的营养不良,还伴有长期过度劳累迹象,加上刚才心绪波动过大,所以才导致的晕厥。”认真仔细检查过的医生给出了结论,“这些只是初步检查,进一步的,我建议最好送医院就诊。”
闻人禄眼神紧紧盯着身前的人,许久后才在医生不赞同的神色中轻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梦里,慕青觉得自己经过千里跋涉,似乎到达了什么地方,还没来得及歇上一口气,就被尖锐的刺痛激得睁开了眼睛。
“醒了?”带着眼镜的中年红发女护士笑容温和,继续手上的穿刺动作,待做好静脉输液调整好滴速之后,才笑道,“醒来就好,年轻人虽然学习工作要紧,可不能不那么爱惜自己的身体,你的小男朋友可是担心得紧呢。”
“好了,照顾好自己的小女朋友吧,有事按呼叫铃。”热心的女护士一离开,病房里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慕青抬眼打量周围,医院的豪华单人病房,虽然布置温馨清雅,但同样消不去那股浓重的消毒水味道。
她躺在柔软的病床.上,右手打着点滴,左手被一直低着头不言不语的闻人禄握在手中。
还是那套黑色的运动衣,却狼狈许多,从慕青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唇线和微微颤动的眼睫毛。
“我记得自己晕过去,但怎么会到医院?”她开口打破一室寂静。
嗓子是过度使用后的沙哑与干涩,闻人禄终于舍得放开她的手,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将旁边插着吸管的水杯递到面前。
慕青看了他一眼,慢慢的吸了几口,才别开头,“不要了。”
“你突然晕倒,”闻人禄的声音比她还要低沉沙哑,顿了下才道,“医生说是过度疲劳,中度贫血和营养不良,所以我带你来医院检查治疗。”
“这样吗?”慕青毫不惊讶,她最近是有些工作过度,不太注意身体,但也没这么严重,“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不觉得自己会闹到进医院的地步。”
“闻人禄,你这次来,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慕青毫不婉转的直接询问。
她现在是病人,完全不担心对方再对她做些什么,因此很是有恃无恐,“如果想上床,之前该做的我都已经陪你做了,要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你也可以离开了,当然,还要谢谢你送我进医院。”
“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闻人禄声音微高,眼神里满满压不住的阴翳,“朝夕相处两年,在我生日第二天一言不发离开,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没留下,难道我不该追过来讨一个答案?”
“可是答案,你父亲和我都已经告诉你了。”慕青神色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人,眼神清透,毫不退缩,“你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让我吃够了苦头,是不是该高抬贵手放过我了?”
“你这么想?觉得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彻底了结了?”闻人禄露出带着自嘲意味的笑容,“你耍了我两年,却比我还像受害者,薛慕青,人不能这么无耻。”
“我从来没耍过任何人,”慕青不肯应下这个施加给她的罪名,“我自问做的一切都问心无愧,闻人禄,人不能随意颠倒黑白。”
“我颠倒黑白?”他嗤笑出声,“薛慕青,你该好好看看镜子里你的眼睛,它看着我的时候,总是忍不住退缩,不像你的嘴巴,总是毫无愧疚。每一次心口不一,难受的不只是你。”
“我没有。”慕青努力想要反驳,声音却仿若无根的浮萍,空虚缥缈。
“你现在生病,我不想和你争辩,闭上眼睡觉。”闻人禄扯了扯嘴角,压下想和她争论的欲.望,伸手盖住了她的双眼,“睡吧,一切等醒来再说。”
最后的声音,柔软得近似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