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晨唤了他一声:“赵二狗?”
他慢慢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哥,你看你把我牌局扰了,损失大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手变成这样,跟白天打牌那事有关吗?”
赵二狗深深地叹了口气,垂下头去:“怪我,千算万算,没有把突发状况计算进去。”
“赵二狗,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倒不如把话说开了,我们这么多人,总归能想些解决办法。”龙司宽慰他。
赵二狗无力地摇摇头:“办法倒不用,你们也解决不了,顶多我以后不打牌了。”
“真的跟那副牌有关?”毕晨将顺手揣进裤兜的万字牌扔给他,经初步鉴定,上面的血确实是赵二狗的。
赵二狗苦笑:“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原也是不信的,这牌真他仙人板板的邪乎!当初买它的时候光想着赢钱,向卖家讨了只赚不赔的法子,说是打牌的时候,把自己的血浸到牌里,那沾血的牌就会吸根,根又吸胡,三家打完后,最少也是个平胡带根,根收三家钱,胡最少收一家,一轮下来,怎样也不会赔钱。我跟我那帮牌友最常打的就50的底,一天下来,能赢一两千呢!”
“真这样的话,你那几个牌友随便在牌上做点名堂也能赢钱了。”毕晨显然是不信。
赵二狗也不强求:“我就知道你不信。这副牌呢,老实说也不是谁都能使得动。我买它的时候,卖家说了,它的第一口血是喝的我的,以后只有我才能驱得动它。其他人就算发现了这个秘密也无济于事,只是……”他顿了顿,“只是,这方法有反噬作用,如若打牌中断,不能在半小时内继续打完那局的话,身为饲主的我就得赔上点什么。用那卖家的话来说,我把牌仙请出来了,不能让它如愿施展神功是对它的大不敬,就好像小时候玩的请笔仙,总得要拿出点什么值钱的东西,恭恭敬敬把牌大仙请回去才行。”
“这么说这个值钱的东西就是你的手指咯?”
“一开始我以为会是钱啊什么的身外之物,现在看来,确实是我的手指。”赵二狗把脸埋进胳膊,痛苦地□□了一声。
毕晨拉了拉龙司:“这样看来,他血管里的虫子是从牌上钻进去的。想想也真是可怕,看来这牌确实邪乎,不能留着。”
他话音还未落,赵大柱猛地抓起那张万字牌,丢到地上使劲踩,一面又怒道:“我叫你打牌!叫你打牌!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鬼东西,早晚得把命搭进去!”踩了几下,觉得不泄气,又拿出打火机,点火扔到牌上。
牌面顿时开始扭曲,发出刺耳的尖叫。众人赶紧捂住耳朵,而那声音却恍若有形的利剑,从每个人的指缝中穿透,进入耳朵,割裂着神经。
就在人们以为耳膜要裂开之时,那声音终于停止。牌面上红色的字体化作一道青烟,很快消失,再看那牌面,底色白璧无瑕,晶莹圆润。
许久之后众人才从惊骇中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