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北,我对你很失望,你别逼我!”
阮纳森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咬牙说道。
顾北清停下脚步,他并没有回头,只是声音冰冷,充满警告:“学长,是你别逼我!二十多年了,别逼我去揭大家的旧伤疤!”
此话一出,阮纳森眸眼顿时狠狠一缩。
他终于还是怀疑了!
“还有,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学长了!”
这是顾北清在踏出厅门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出了这个厅门,从此两人恩断义绝,再不来往!
啪!
他刚走出厅门,身后又传来玻璃器皿碎裂的声音,阮纳森将另一只酒杯也摔碎了。
但顾北清的脚步没有半点犹豫,大步走到车前,打开了车门。
轰——
车子低鸣着,轰然开出别墅。
阮纳森追出大门,看着转眼消失在道路口的车子,恨声道:“阿北,你也说了,足足二十多年,那么漫长的岁月,我又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
一座小小的岛屿,在茫茫大海中就像是一粒海沙般,那么的渺小,不惹人注意。
此刻,岛上仅有的两个人,正像一条麻绳般,死死纠缠在一起。
“荆辛丑……这是……我挖到的……那么想吃,你自己……不会去挖啊……”
已经连续吃了几天的树叶,易月媚脸色蜡黄,神色憔悴不堪,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但就算如此,她的手里仍紧紧攥着一条黑乎乎的东西,仔细看的话,能认出是条蚯蚓,看着像是刚从泥土里挖出来的,身上还粘着泥沙。
“给……给我……否则,我……我掐死你……”
荆辛丑大口喘着气,干枯的手指掐进她的掌心,拼命想要把那条蚯蚓给扣出来。
同样的,他也已经好多天没吃东西,脸色更是蜡黑蜡黑的,远看像是具干尸。
过去十天来,头两天他们还能打到一两只小鸟填腹,但很快的,小岛上的飞禽鸟兽就都跑光了,只能靠啃树根树叶充饥。
然而那些东西除了能填填肚子外,根本没有半点营养,他本就得了胃癌,只能吃进细碎到近乎流质的东西,颗粒稍微大些的都给吐了出来。
今天实在不想再啃树根,也身体虚到啃不动了。
易月媚运气好,竟让她挖到一条蚯蚓,虽然看着很恶心,但对于一个星期没吃过肉的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美味佳肴,于是相互抢了起来。
“荆……辛丑,你……抢女人的东西……还……还是不是男人……”
易月媚死死攥着拳头,不让他扣走蚯蚓,
这要换作是以前,别说蚯蚓,就算是块鱼肉虾肉,她都不屑一顾。
但是现在,她却拼了命地想要保住这条蚯蚓,想把它吃进肚子里。
“少废话了……给,给我!”
荆辛丑毕竟是男人,也不像易月媚一生养尊处优,僵持了一会就把蚯蚓给扣了出来。
因为用力过猛,蚯蚓被扣断了,中间那部分血肉模糊,跟泥沙混合在一起,看着十分地恶心。
但他却好像看不到,一下就塞进嘴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了几下。
易月媚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挖出来的口粮,就这么被人抢走了,哪里甘心,扬着巴掌扑过去,嘴里叫道:“还我的蚯蚓……荆辛丑,你还我的蚯蚓!”
她扑在荆辛丑的身上,用手指拼命地去扣人家的嘴巴,想要将他嘴里的蚯蚓给扣出来。
但荆辛丑也不是个吃素的,尤其看着在眼前晃动的女人的手指,在他饥饿的眼里看来,就像是两条火腿肠在跟前摇晃。
他浑浊的小眼睛里,顿时散发出一阵贪婪的光芒。
张嘴,猛地咬了上去。
咔嚓!
“啊——”
随着一声脆响,易月媚立刻发出一阵凄厉的哀嚎。
荆辛丑是在听了她的惨叫后,才发现自己看错了,那并不是火腿肠,而是这女人的手指。
他本能地想要吐出来,却舍不得嘴巴里血肉的味道,以及饥肠膔膔中对食物的极度渴望,反而用力咬了起来。
“荆辛丑,你,你竟然吃我的手指,我跟你拼了!”
剧烈的痛楚深深地刺激了易月媚的神经,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上前抓住荆辛丑的手,张嘴用力咬了下去!
“啊……”
荆辛丑也疼得一声惨叫,低头一看,才发现手臂上已经多了个血坑,原本还算平整的皮肤,此刻深深地凹了进去,血水不断渗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