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虽然没有决斗,但我觉得,我的丈夫已经在气势上赢了一个回合。假以时日,等他伤养好了,我敢说,两个李尔,三个李尔也不是他的对手。我就是这样想的。李尔是市长又怎样?家庭富有那又怎样?骆维森难道就比李尔差吗?在我的心里,我的丈夫就是天下无敌,就是我的盖世英雄。在曼陀受到的劫,那不算什么。因为,一离开中国到了南非,我就清楚,这一趟行程不可能一帆风顺。相比凶残的劫匪,莫莱的所作所为还算相对“温柔”了。
我和骆维森去了约翰内斯堡一家最大最豪华的酒店。今晚,骆维森需要好好休息,需要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如果酒店有保健医生,来检查一下骆维森的身体那当然更好。
我拿了房卡。骆维森靠在门前,他的神情一下变得虚弱,嘴唇发白,脸色也发白。这才是他整个人真正的状态。
“你,不要紧吧?”我开了门,紧紧握着他的手。
“不要紧。”骆维森对着我摇了摇头,“宋窈,我很口渴,我想喝水。”
喝水?行。我进了房间。这个房间的级别仅此于总统套房了。房间里有现成的咖啡、果汁,还有中国红茶。骆维森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手支着额头:“宋窈,我突然觉得头有点疼。”
我听了,却更担心是不是他身上的毒瘾犯了?他现在的状况就是毒发前的预兆?老实说,我对黑陀花能解毒的功效,依旧不太相信。果然,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喝了几口红茶的骆维森,全身就开始冒汗,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我紧紧地握着骆维森的手:“你要我怎么做?要我怎么做?只要能帮到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如果他一直这样发作下去,那么,明天就算能顺利去苏黎世,他这样的身体状况也登不了机的。
“宋窈……我冷……我冷……”骆维森说他冷。我猜想,刚才他在和我李尔辩论时,浑身一定就很难过了,但是他忍着,一直忍着。现在,当着我的面,他不需要任何的伪装了,因此彻彻底底将身体的痛楚尽情地释放出来。
他说冷,那我就给他拿毛毯。酒店的毛毯相当相当地暖和。想想,我又将空调打开,调到一个适宜的温度。我蹲在地毯上,将骆维森的头轻轻拥住:“你感觉怎样?”如果仅仅是冷,其实还好办,就怕他告诉我,浑身上下除了冷,还有其他不舒服的,让他受不了的地方。
“不好。”
“我去找医生!”
“不用!”骆维森却又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宋窈,我只是冷,其他没什么。我熬过去就好。”许是我的抚摸起了作用,骆维森的情绪有点稳定,他还“揶揄”了一句,说他现在就是武侠电影里走火入魔的大侠。虽然难受,但好歹身边有一个红颜知已,有一个行走江湖同甘共苦的妻子为伴。
“你还有心说这些?”
“野陀花,是有效的。”
“那为什么……”
“吃野陀花应该要煮熟,然而我心急,所以生吃了。生吃的野陀花,其实有毒的。我现在是毒性发作,而不是体内的毒瘾发作。”
一听这话,我的心立马缓下来了。不是毒瘾就好,不是毒瘾就好!
“那么你到底要不要紧?”我还是想打内线电话找医生。
“不要紧,一个小时后就好了。”他对我点头,对我做保证。
“真的吗?你不要吓我,我现在受不了惊吓。”
“宝贝,我没有吓你。”他抬头,对我温柔地一笑。“我似乎感觉好点了,现在,我需要的是一名精通腿部筋脉修复的保健医生,我亲爱的妻子,你愿意为我在这座陌生的你城市里找一名中医吗?”
骆维森说,他的腿没断,但在曼陀村寨,受到几个巫婆神婆美其名曰的“洗礼”,她们拿针在他的腿部胡扎一通。我一听,赶紧就掀开他的裤腿,一看,腿部果然是黑色的密密匝匝的针孔。那个该死的莫莱,到底存的什么心?我再次诅咒她下地狱!
“你放心,我这就去找!”可是,我要走了,骆维森独留酒店,没人照顾,我又不放心,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