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欢喜穿着厚重的棉衣,此刻却觉得仿佛身数九隆冬里,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直冲了上来。身前人来人往,她独立其中,肝胆皆冰雪。
她站在那里,似乎仍觉得不可置信,然后忽然一下子转过身,双手扶着窗台,俯身干呕了起来。
她脑子里控制不住地去想那个场面,那个被造出来的……怪物。胃里不断地向上涌,她好容易止住干呕,气息喘不均匀又开始咳嗽,直到最后眼泪都溢了出来。
流出的眼泪有些源于生理,有些源于同情,和刻骨的……恐惧。
周围路过的人都有意识地避开了她,以为这是个在路上犯病的女人。她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眉心一片雪白。倒是那个老头毫不在意,仿若未闻,专心致志地吃着手里的饼干。
“为什么……”季欢喜咳的太狠,一发声嗓子都哑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不是在故事最开始的时候就讲了吗?”老头声音平静,觉得这事儿理所当然,“因为钱啊,一个小孩而已,随手牺牲掉,你知道能挣多少钱吗?有些人老老实实工作,辛辛苦苦一辈子,也赚不来他们短短几天赚的钱。小姑娘,我看你也是家里好好养着养到这么大的,大概没吃过没钱的苦,所以不懂钱的重要。”
“不是的……”季欢喜哽咽着,“我就算是穷死,也不可能做这种事。”
老头把饼干都吃干净了,又仰头把碎屑倒进嘴巴里,将两个指头舔干净了,边往裤子上擦了擦手,边站起来扛起编织袋。
“小姑娘,我觉得你这人挺好的,所以多说一句。”
“这世上,妖魔鬼怪可怕,但是人心歹毒,论起来,也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