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应有之义,二公子这么难过,你们这些人怎能快活。
孔三忠实执行了二公子命令,这些天来除了亲自监督佃户、庙户上贡情况,还不定期的带着家兵巡视,只要发现有哪家偷偷吃酒的,二话不说破门就抓。
甚至于大街上有居民说笑的,只要叫他孔家的家兵见到,也都逮了打一顿,尔后叫家里拿钱赎回去。
滕县县衙上下,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也不敢说孔家这事做的太过份。县尊在衙门里,也是把个酒给戒了,也不敢和小妾同床,生怕叫孔家找上门来。
实在是无奈,在圣公府周围当官,难啊。
县太爷都这般了,旁人更是寒颤不敢多言。
最近过路滕县的客商都倒了霉,只要在滕县境内码头停靠的,甭管你是不是下货,那孔家的人都上来收你的钱。
谁要是不肯给,立马就有兵丁开了过来。
做生意的谁敢得罪当官的,况这孔家还是百官之首。
哪怕自家后面也是有人,背景很深,客商们也都是老实交钱了事。
息事宁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要因为不肯交钱把事情闹大,传出去可就是自家背后的主冒犯圣人后裔了。
这帽子扣下来,谁个吃的消,怕是皇帝都担不住呢。
这不,那个停在贾楼镇码头的什么提督魏太监,不也老老实实叫人把钱交了么。
那太监手下还有兵呢,就这都怕了孔家,别人家更是息了心思。
与天斗,与地斗,就是不能与圣公府斗咧。
………
能够让过路的太监把钱交了,是孔三引以为豪的一件事。
圣公府的威名,就是如此响亮。
二公子听说之后,也很是夸赞了孔三,言语间也颇是自豪。
只有人人如此,圣公府的威名才能代代传。
明儿是陈妈妈出殡的日子,天气热,二公子怕妈妈的尸身有所腐坏,特意让人把冰窖里的冰搬上来,把个灵堂弄的凉快无比。
这真是费了心思,也是极尽孝道了。
事情传回家,圣公都夸赞这个侄儿孝顺呢。
试问,对一个乳母都能至诚至孝,况对他这个亲伯父呢。
丧礼的事都安排的妥当,没孔三什么事。今天太阳又比较毒,孔三怕晒,故而没去城中巡视,捉那不开眼的,而是搬了个椅子坐在大门边的槐树下。
门口,四里八乡来交捐的佃户、贡户排着长长的队伍,足有二三里地。
队伍从早上就排了,直到现在,仍是不见缩短,因为,城外还有百姓陆陆续续往这赶呢。
来的百姓个个都是披麻戴孝,或交东西,或交钱,完事之后还必须依次进去给陈妈妈的灵柩磕头。
人群中,不乏七老八十的,自个走不到,也得叫子孙扶着来。
没法子,孔家的命令,不是他们能违抗的。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进行着,待明日陈妈妈下葬,估摸也就差不多了。
孔三算过账,这一套下来,府上进账不会少于三万两,而开支却没多少。这还不包括当地士绅大户家的孝敬。
总之,陈妈妈这一死,不但让二公子孝名远播,也让二公子赚得盆满钵满。年底报账,圣公那里肯定能眉开眼笑。
正拿着蒲扇扇着呢,远远却瞧着队伍里似乎有帮人在鼓噪什么。
孔三把蒲扇“叭”的朝腿肚上一拍,吩咐左右:“去瞧瞧,闹什么?”
几个家丁忙哎了声,小跑过去察看。
不一会,回来一人,喊道:“三爷,来了帮猾户,不肯交呢。”
孔三一听,乐了,这帮子猾户真是胆大包天了,敢在孔家大门口闹事。
随手把蒲扇一扔,一拍脖颈,骂了声:“照规矩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