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吗?都是你爱吃的!”杜恒把两个大油纸包拆开,道:“这是桂花糖,这是桂花饼,在你昏迷的时候,在你的药里放些糖,你总能比平时更快的喝完!吃吧,都是你的!”
“你从哪里弄来的?”蒲桃怔住了。
桂妈是家仆,宋府管吃管住,薪水极少。而杜恒没有签卖身契,只是偶尔在宋府里接些零碎活,实在没有多余的钱来买零食才是!
杜恒摸了摸后脑勺,憨笑道:“我把斧头卖了。”
“斧头卖了?!那你以后吃什么?”
杜恒笑道:“你别担心,我会有法子。”
说完,他放下东西就离开了。男女住在一个屋檐下,男未婚女未嫁,本就该避嫌。虽然他喜欢蒲桃,却也不想趁人之危。
蒲桃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
其实,她大约猜到杜恒会用什么方法换钱了。
桂妈辛辛苦苦把他养大,一直到现在都没签卖身契,就是希望他不是奴籍。虽然赚不到什么钱,但至少是个自由身,而不是被人呼来喝去的奴仆。
夜里,蒲桃躺在地板上,饿得睡不着。晚饭蒲桃说什么都不肯再吃,把饭菜都留给了桂妈和杜恒,桂妈吃了几天以来第一顿饱饭,夜晚睡的很好。
听着桂妈均匀满足的呼吸声,蒲桃虽然饿,但心里很感动。
桂妈和杜恒,是在绝境中给了她温暖的人。杜恒更是她的救命恩人!可以说没有他,自己就不可能再活着!
蒲桃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只钱袋,这钱袋子是在她嫁给刘子昭之后亲手绣的。原本绣了一对,但那一只没有送出手,自己这一只还看得过去。它代表的是自己荒唐无知的过去。但是,她不介意保留这种过去。毕竟那种天真,是再不会有了。
蒲桃从钱袋子里掏出一枚玉佩,她不知道玉佩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身上,她依稀记得,自己被打入大牢之后,官差便将身上的物件都搜罗了去。但她醒来后,发现钱袋子还在,虽然里面的钱没有了,但玉佩还在。
这么好的玉佩,他们竟会留给自己?真是奇迹。
蒲桃没有多想,暗自下定决心,拿玉佩解燃眉之急,只要不断当,等自己有钱了,一定会把它赎回来!
三日后,景王府。
龙成谨正在看公文,便见裘德见鬼了似的跑进来,他手里捧着一个托盘,盘子里装着一块翠绿色的玉佩——与自己腰间所佩的一模一样。只是自己这枚流苏上没有南珠,而托盘里的那块有一颗指甲盖大小的南珠。
正是那一年番南进贡的几十颗南珠中的一颗,由他母后吩咐内务府督办制成,以此昭示与皇帝所赐的那枚不同。
“王、王爷!奴才听下面的人说,这枚玉佩出现在耀祥典当行。典当行的人带着玉佩来问,奴才一眼就认出,这就是您的玉佩啊!怎、怎么会流落市井?可是被歹人偷盗?”
裘德着急,龙成谨却整个人很平静,除了脸黑的快要滴出墨来,没有太大反应。
这枚玉佩,在送走蒲桃那日,他亲手把她放进了她的腰间。谁料想,不出一月,竟然出现在城南的典当行?就当了三十两银子?!龙成谨气得手发抖,久久说不出话来。
裘德不明所以,试探性的问道:“要不要……奴才派人去把那典当玉佩的人抓了来,严刑拷打?”
“不必!”龙成谨恶狠狠地瞪着他,仿佛他就是那个窃玉贼。
裘德牙关打颤,不敢再说话。
龙成谨目放精光,“啪”一下捏断了手里的白玉狼毫笔,而后从牙缝里吐出了几个字:“本王知道她是谁。本王,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他送出去的礼物,从来就没有收回的道理,旁人不要也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