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宅是一间最普通的四合院,院子里一根竹质晾衣架边有个紫藤花架。花架上的花已经枯萎,花架下有一口做饭用的锅。
这样的房子在破瓦寒窑的贫民窟里毫不起眼,但龙成谨随便找人一打听,立刻就会有人手舞足蹈的为他指路。倒不是他们跟蒲桃有多熟悉,而是因为蒲家太有名。
想当初蒲家十二进出的大宅子建成时,蒲家大宴宾客,开了七天七夜的流水席,羡煞旁人。现在住在这贫民窟里,便更加引人唏嘘。
对蒲家的遭遇,心疼者有之,落井下石者有之,但其中最多的还是看笑话的普通乡民。
比如说今日,知道蒲桃要嫁去金家的人不少,但她们还是很乐于给龙成谨指路。
谁让他又高又帅气场非凡,走路还带着戾气?不是来抢亲就是去讨债的!
街坊邻里摩拳霍霍,就等着看蒲家的大戏开锣了!
“请你们在此等候。”蒲父推开客厅的门,只见屋子的左边放满了酒坛,像是堆叠的空瓶子。右边则是一张床铺,正是蒲父所居之所在。
蒲父当然不会让龙成谨在女儿的闺房见面,故而将他们带去了自己的屋子。
龙成谨先宋昱一步走进屋子,而后直接在客厅的正中位置落座。
蒲父去蒲桃的闺房请了她过来,路过院子时,篱笆墙上的围观群众皆躲闪不及,被蒲父抓到现场,狠狠地教训了几句:“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这三年来笑话还没看够?”
蒲父性子向来温和,为人谦谨。家境殷实时对穷人经常接济,尤其是贫民窟的乡民,多少都受过他的恩惠。平日里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样当众骂人还是第一次,可见其内心之愤慨。
蒲桃第一次嫁人时仓促,大红的嫁衣挡不住她肥胖的身材,头上又有红盖头,旁人根本看不见她化妆后的样子。但今日的蒲桃,因是二嫁,着了一身淡淡的水红色衣裙,且在蒲父的要求下描了眉毛上了胭脂,更添灵动妩媚。
男人们一个二个看得眼睛发直,哪怕被蒲父斥责也甘之如饴。索性大大咧咧的蹲在墙头,再不避讳。
蒲桃进入客厅时,就连龙成谨都半晌没说话,只盯着她看。
从蒲桃大而灵动的眼睛,再到点了胭脂的丹唇。一路向下,白皙的脖颈,波涛起伏的胸,还有那不盈一握的腰身……到最后,龙成谨还是将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胸上。
蒲桃自幼习武,与那些花红柳绿的勾栏院中的姑娘气质完全不同。那些女子身段好不假,可蒲桃身上有着她们所没有的英气。
不知道那胸握起来是不是与她们不同?
是否除了柔软,还要更……
蒲桃奇怪的看着龙成谨,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胸,忙将罩衣捂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