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定在四月初十。金家没有三媒六聘,蒲家亦没有张灯结彩。一切看似平常,汹涌的只有蒲桃的心。
初九这日,蒲桃穿了一身素衣,头戴木簪,拎着祭拜品去了城外的十里坡。
十里坡上一片荒芜,大块的石头横梗在山顶,四周看不见一棵树,坡下则是悬崖峭壁。
蒲桃站在山顶,她所处的位置看不到峭壁上的山洞,但是她知道,三年前自己被掳走后,便是在那里过了一夜。
一夜之后,她浑身是血被人扔在山顶,是路过的刘子昭救了自己并送自己回了家。
那时的他啊……就像是脚踏七彩祥云的大英雄,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蒲桃想起刘子昭,从心底流露出一种温暖,但很快,这份温暖便化为了悲伤——
他们成婚不过一日,刘子昭便上京赶考,从此之后二人阴阳两隔,再不得相见。
蒲桃拔下发上的木簪,任发丝在风中飞舞。
蒲桃摩挲着木簪尾部,象征着坚贞不渝的爱的桔梗花。
由于她经常将木簪拿在手中把玩,木簪尾部的桔梗花瓣很光滑。原本平平无奇的木簪竟有了一种隐约的华光,温润如玉。
这是她唯一能寄托思念之情的物件了。
蒲桃眼眶微红,紧紧将木簪攥在手里,半晌之后才将它放在怀里,随后执起一叠冥纸扬在空气里。
冥钱纷纷扬扬在空中飞舞,四下飘散。蒲桃素衣白衫披头散发立于悬崖边,远远看去就像一只失魂落魄的孤魂野鬼。
龙成谨和宋昱及城主池泱趴在不远处的大石后,已经看了蒲桃许久。
“她不会要跳崖吧?”龙成谨面如菜色,问池泱。
池泱沉思了片刻,摇头:“她家中还有老父,断不会轻生。”
龙成谨觉得他说的有理,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池泱用眼角偷瞄龙成谨,欲言又止。心说这七殿下对蒲桃的关心是否太过,但碍于身份又不好明着问,心中好奇不已。
宋昱明显也有这样的感受,接道:“殿下,您很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