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文书开头的‘长公主’三个字太过惹眼,郁阙忍不住好奇,抬手翻开看了一眼。
这是礼州一些官员联名写给呈给吏部的文书。
上面说的礼州司马是长公主的舅舅,司马尸位素餐,长公主屡次包庇,时疫无人指挥医治,去年大水过后也没有人加固河坝,水匪正四处作案,也没有人捉拿
礼州也是元盈这位长公主的封地,照理说她早就该远赴封地,却因贪恋皇城繁华而迟迟未动身,只派遣了她的舅舅前去治理
这份文书给到吏部,应该由吏部写奏疏上禀,但却被萧默拦下来了,这便意味着他在替长公主遮掩。
“你回来了?”萧默拿着笔墨进屋,“事情办妥了?”
郁阙立即将文书放回原位,“办妥了,多谢萧相出手相助。”她笑着伸手,“过来吧,我陪你练字。”
萧默瞧见桌上的文书,不动声色地挪开了。
他与长公主之间,恐怕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郁阙所能想到的是,长公主器重他、心爱他,这一点很明显,上回他不慎烫伤,长公主忧心忡忡,甚至连自己受伤都未察觉。然而,比起拘在他身边做男宠,长公主更愿意将他捧上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而萧默呢,默默地守护长公主。
想到这一点,郁阙心中生出异样之感。
“夫人怎么不专心?”
她握着他的手教他练字,心猿意马,竟将字也写错了,郁阙立即解释,“夏幻儿病了,所以我很忧心。”
“那何不请御医?”
“御医嘴不牢靠,无碍,我明日会去寻城中大夫,只是这几日少不得要出门。”
“夫人不是笼中雀,只要你不离开我,大可以自由出入相府。”
隔日的朝堂之上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吏部与御史台同时上奏弹劾明月长公主,说她任由母族在礼州肆意妄为,圈地敛财,弄得礼州百姓怨声载道。
太平盛世,竟然发生这样的事,皇帝怒不可遏,立即下令捉拿礼州司马,还将长公主外祖一家男丁全下了牢狱,下令彻查此事。
至于明月长公主,即刻被召进皇宫,素来温和仁慈的皇帝在朝堂上大声斥责长公主。
任凭长公主如何为她舅舅求情,皇帝都没有松口。
郁阙骇然,她以为萧默会将礼州司马的罪行掩盖起来,他只手遮天,怎么还叫人捅到了皇帝面前。
可是太子所为?
萧默他素来高傲,这次失手必定会大发雷霆。然而等萧默夜里从宫中回来,他的神情看起来不错。
萧默:“夫人还不知道吧?长公主明日就要启程去礼州,皇帝下令她三年之内不许再回皇城,还派了户部的官员随行,叫她务必过去安抚好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