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译驰没异议,点头答应。
这一天经历的事像过山车似的,好在紧要的都解决了,剩余收尾工作就不用他们几个学生操心了。
虽然在这件事上他看到了希望的结果,但沈译驰并未觉得开心。
人性真的就这么不堪一击吗?恐惧令人变得脆弱,愤怒,轻易地说出秘密。
社会的本质是欺软怕硬吗?像动物世界,遵循丛林法则,比的是谁比谁更能伤害谁?
他们今天沉默地接受处罚,真的会思考吗?还是会继续整理偏见,向更弱者抽刀?
和沈译驰被困扰相反,史唐如释重负,边关注着任课老师在讲台上调试多媒体,边跟沈译驰闲聊:“话说教育局对这事反应的速度可以啊,我以为这种机关单位得层层反馈上去,少说要一周才能有结果。”
沈译驰看上去兴致不高,懒懒地回:“你不是说周淮给他爸打电话了吗。”
史唐眨眼,才记起这事:“对哦。差点忘记周叔叔的功劳了。虽说周淮跟他爸不亲,还总吵,但关键时候,当爸的肯定会护着孩子,这是剪不断的血缘羁绊。”
史唐感慨一番,迟迟听不到沈译驰吱声,偏头觑了眼,疑惑:“事情不是解决了吗?你还在愁什么?”
“没事。”沈译驰作为既得利益者,此刻的想得越多,越显得得了便宜卖乖。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老师没有拖堂,准时下课。史唐活动了下肩颈,问同桌:“待会儿吃什么?餐厅的饭吃了快三年,真是够够的了。要不出去吃?叫周淮他们一起吧,碍眼的事情解决了,正好吃顿大餐庆祝一下。”
“周末吧,等周末我请大家。”沈译驰朝前排看了眼,姜织还在对照黑板记老师布置的作业,没急着起身,“今晚不跟你一起吃了。”
“干嘛?”
这时姜织起身,面朝后,看着他轻声问了句:“走吗?”
史唐扬扬眉,听见沈译驰应了她,然后才回自己:“我跟姜织还有事。”
史唐视线在两人间转转,无可奈何又意料之中的语气:“行吧,没想到你也有重色轻友的一天。”
沈译驰没跟他磨叽,任由他编排自己,就近从后面出了教室,和姜织在前门口班级门牌下面会和。
一班的地理位置在角落,同层的别班学生去餐厅时不会选择从这里走。一到饭点大家都抢着去餐厅,他俩在教室耽搁了这几分钟,教室空得没剩几个人,清净得很。
沈译驰过来时,姜织正仰头看着门牌发呆,晚霞从她侧面照过去,修长的脖颈上被笼了一层薄薄的碎金。
沈译驰颀长的身影被夕阳投到姜织面前的白墙上,和她的一高一低重叠在一起。姜织适才注意到他,扭头冲他笑笑:“去学校食堂吃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