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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自己也曾因为一个案子而通宵达旦,日夜浸在殓房,连夜赶去案发现场,冒着风雨跑到证人家中,只想得到一句有用的证言证词。

自己为了一个案子撞得头破血流,以为是追求正义,却不想自己只是别人排除异己的一把刀。

这个案子,如果大理寺是刀,那么吴之筱便是那首当其冲的刀锋。窦芳不愿看到大理寺和吴之筱成为别人手中的刀,更不愿吴之筱因为这一个案子毁了未来的前途,湮灭掉心中的纯净之火。

吴之筱放下笔,揉了揉眉间,歪了歪脑袋靠在门边上,满脸疲惫。

窦芳看了一眼自己桌上的杏仁糕,拿起来走到她身侧,往她手上一扔,却什么话都没说。

“多谢窦寺卿。”吴之筱拿稳那一碟杏仁糕,仰头冲她笑,道:“我还想喝水。”

窦芳淡淡白她一眼,没理会她,径直走回桌案前,对一个衙差使了使眼色,那衙差便给吴之筱送去一壶温水。

那衙差道:“吴少卿,请慢用。”

吴之筱满嘴塞着杏仁糕,咧嘴笑道:“多谢窦寺卿。”

桌案前的窦寺卿冷声道:“给她送什么水?有用的字没写几个,倒是白白添进去几杯水!大理寺是养闲人的地方吗?!!”

此时有衙差来报:“中书侍郎赵潜求见窦寺卿。”

“赵子渊?”窦芳皱眉并走至门前,问那传话的衙差,道:“他可有说什么?”

“没有。”衙差回道:“赵侍郎只说了他来求见,若窦寺卿愿意见,那便见,若不愿意那便罢了。”

窦芳偏过脸,瞥了一眼门边蹲着的吴之筱,想了想,对那衙差道:“请他进来。”

“是。”

不过半晌,赵潜便带着吴策一道进了大理寺,由衙差领至窦芳的签押房外。

“阿筱!”吴策还没走近签押房,就远远地看到吴之筱蹲在门边,快步上前问她:“你怎么蹲在这里?”又见她唇上有一破口,问她:“你嘴上怎么有伤?是不是他们打你的?”

吴之筱还没开口说话,签押房内值守的一捕快就忙站出来澄清道:“别冤枉我们啊,她嘴上这伤是杨少卿弄的。”见吴策眼底疑惑,一五一十道:“今日下晌,吴少卿来大理寺点卯,一进门杨少卿就把她给绊倒了,她摔个狗啃泥,嘴巴就破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