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之筱查看过这间客房里的门窗各处,没有被闯入的痕迹,更没有挣扎或是打斗的痕迹,客栈里的人也没听到阿姊和坠珠高喊求救的声音。屋内的桌椅板凳都整齐摆放好,桌上和榻上有几个收拾好的包裹和藤箱,就好像是阿姊和坠珠收拾好东西之后,便出门去逛集市去了。
最后一个见到阿姊和坠珠的人是周楚天,时间为未时初刻左右。阿姊站在客房门口,问上楼的周楚天船何时启程,周楚天回她:“酉时三刻左右。”阿姊点头道谢后便进了屋里。
再然后,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约莫是申时,吴之筱便发现阿姊不在客房里了,坠珠也不见了。吴之筱原以为她们是到集市上去逛了逛,一个时辰两个人也走不了多远,派人到附近各个街巷去搜寻。
无果。
此事自然是要报到瓜州州衙去的,瓜州州衙里的衙役和捕快对瓜州的街巷地形比较熟悉,他们出手兴许能快一些找到阿姊和坠珠。
吴之筱去时还带上了阿姊和坠珠的画像。
瓜州的知州胡德胡知州听闻此事,目露惊愕,慌慌忙忙,赶紧命州衙的衙役和捕快到各处去搜寻,务必要将吴之璃和坠珠两人给找回来。
“吴三娘子路经瓜州,在下还未能前去拜访,设宴款待,就发生了这样骇然听闻的事,实在惭愧得很。”胡德对吴之筱躬身作揖,满怀歉意,说道:“还请吴三娘子莫要着急,在下定会将吴二娘子与坠珠娘子给找回来的。”
胡德抬手擦汗,请吴之筱至州衙后堂稍坐片刻,道:“州衙无甚好茶水,那些粗使小吏也不懂规矩,若是怠慢了吴三娘子,还请吴三娘子莫要见怪。”
吴之筱连连躬身作揖,道:“不敢不敢,在下本是来恳求胡知州帮忙的,胡知州还这般客气,在下受之有愧。”
“哪里哪里,在下治州不严,才会发生这种事,实在愧对官家,羞见同僚。”
胡德身着棉布衣衫,脚下是藤麻草鞋,裤腿卷起至膝盖,窄袖也卷至手肘处,粗短的手肘上和白胖的腿上全都是田中的污泥,还沾上了不少野草叶子。
胡德热得面色发红,额上带着热汗,身上棉布衣衫也浸透出了汗水,抬袖擦了好几次,眯起豆大的眼讪笑道:“让吴三娘子见笑了,在下才从田埂上查看春苗回来,弄得全身泥泞,因急着来见吴三娘子,没来得及沐浴更衣,失礼失礼。”瞥了瞥嘴上两条胡子,对身后一衙役使了使眼色,道:“去,给我准备官袍,我一会儿要更衣。”
“是。”
衙役退下后,胡德也对吴之筱连告失礼,躬身退下了。
吴之筱一人在瓜州州衙的后堂里,接过衙役端上来的上好瓜片茶一盏,看着茶盏中的淡淡茶色,薄薄的还泛着光泽,是好茶,手中白瓷茶盏胎质醇厚,色泽莹润,是好盏。
她将手上这好茶好盏搁到桌上,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