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赵泠又好气又好笑,捏着她的脸,把她带出了书房。
风暖,拂过临州的初夏。
屋内,下人们忙着收拾茵席,扬起薄薄灰尘。
廊下,一股暖风吹来,伴随着树叶的清新气味,郁郁葱葱。
吴之筱歪靠在廊下的柱子上,嘴里含着一颗莹白醉甜的荔枝,看着赵泠给她的手上药,心里谋算着一会儿用什么借口脱身比较好。
初夏的日光透过香樟树,在她脸上落下细碎雀跃的光影。
两盏晾过的茶摆在两人手边,添了糖渍青梅的,是吴之筱的茶,清清淡淡,看着若白水的,是赵泠的茶。
两人中间是一颗荔枝与一卷婚书,荔枝红得可人,婚书红得烫眼。
“嘶……疼疼疼!”吴之筱小脸皱起,直嚷嚷着疼,偏过脸来,对赵泠道:“擦个药而已,你下这么狠的手干嘛?不就是拿了你一卷破纸嘛,你用得着这样吗?”
“不是破纸,是婚书。”
赵泠并指,指腹蘸了蘸药膏,往她手指上涂抹去,完全没有怜香惜玉之情。白色的膏体在他指腹的轻磨之下,渐渐变得透明水润,浸入她的红肿皮肤下。
“婚书?”吴之筱装傻,凑近他问道:“是你的婚书吗?你和谁家娘子成婚啊?”
反正他又不知道自己记起来了,装作不知道,他又能奈她何?
赵泠盖好膏药瓶子,搁到一侧,把指腹上残留的膏药往吴之筱手背上用力抹去,拿她的手当帕子用,抹了又抹。
直到指腹抹干净了,他才慢条斯理道:“想看吗?”
吴之筱头摇成拨浪鼓一般,“不看不看,你的婚书我怎么能看呢?你家娘子若是知道了,会吃醋的。”
真是少见,往日里她对他什么没做过?这会子倒是与他客气矜持起来了。
“是,她是个喜欢吃醋的人。”
赵泠拿起婚书解开绳结,看向她,而她正别过眼去,摆摆手道:“别打开,我不看我不看。”
“我念与你听,也是一样的。”
赵泠没看手中的婚书,深邃眼眸凝视着她。
她翘起受伤的食指和中指捂住双耳,双目紧闭,眉间紧锁,身子一点一点往柱子后边挪,最后身子一转,背对着他。
他口中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