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闲了下来的下人们竟惴惴不安起来,互相窃窃私语,怀疑这赵知州是不是觉得他们做得不好,要把他们打发出去了?
议论到此处,浣洗衣物的蒋大娘忽的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个早上。那天早上赵知州抱着一块褥子从内院里出来,既没吩咐她来洗也没吩咐别的下人来洗,而是他自己亲自动手洗了。
想到这里,她一下子就忧心忡忡起来,这赵知州先是自己洗褥子,再是自己打冷水洗澡,难道赵知州真的打算把这些下人们都打发出去了?她左想右想,决定去找赵知州的兄长赵侍郎。
赵侍郎是位极和气的人,蒋大娘觉得先去找他,让他到赵知州面前替自己说几句好话,自己兴许能留下来。
赵侍郎听毕蒋大娘的话后,却说道:“不吩咐你们烧水你们便不烧,这有什么的?”
抬眼看了看满脸担心的蒋大娘,他想了想,道:“你们若是担心赵知州大冷天的用冷水洗澡伤身体,那大可不必,赵知州身体好得很,用冷水也不妨事的,他以前就从来不用热水沐浴,春夏秋冬,不管多冷用的都是冷水,不也好好活到了现在吗?”摸着下巴小声嘀咕着:“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开始用上热水的,真是长大了,知道保重身体了,不错不错……”
蒋大娘哪里是担心赵知州身体不好,她是担心自己的活计没了,这赵侍郎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她一张大脸盘纠结起来,却又不敢明着说,只好拿起袖子擦了擦脸上汗,转身走了。
蒋大娘一走,赵潜也突然觉得府里下人近来太闲了,走到赵泠书房前敲了敲门。
这几日赵泠说是要把布防图画完,闷在书房里不见人,这会子都还没出来,也不知画完了没有。
“进。”赵泠在书房内道。
赵潜一进去,便说道:“赵子寒,你府里的下人最近有点闲啊!”
“正月里人人无事忙,你不也挺闲的?”
赵泠正端坐在书桌前,用笔细点布防图,根本不在意赵潜说的话。
赵潜走到他跟前,看着他下笔,道:“你府里下人说你此前都吩咐他们烧热水沐浴,近几日却不用了,这是为何啊?”
“没什么。”赵泠淡淡道。
“你这些山怎的画成这样?”赵潜看着他下笔时,山有中空不着墨的地方,开口问了一句。
赵泠指着几座山说道:“临州的山多溶洞,洞中有水出,这几座山也有溶洞,洞内的水似河道一般宽,雨水丰盛时,江水会掩盖山洞的入口,必得标注出来,届时山洞入口即使被掩住,也能够清楚水道在何方,流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