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停不停地往前方走去,走了半晌也没走出建筑,真不知这片房子到底大到了什么地步。
约莫两刻钟的工夫,他终于停了下来。
眼前是三栋黑瓦的高楼,门口挂着一块黑底烫金的匾,上书三个苍劲大字——咎刑司。
门口立着两个戴黑斗笠的守卫,见到恒子箫立即单膝跪在了雨中。
恒子箫从他们之间走过,进入主楼,主楼阶旁又有同样打扮的守卫,一样又是沉默地跪下。
这里所有人好像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衣饰、一样的举止、一样的不看他、不说话。
他自正门走入,里面往来人员不少,墙壁上燃着明亮的火光,不知是什么东西在燃烧。
那一团团火烧得十分热烈,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
“主上!”
恒子箫终于听到了声音。
楼里下来一人,来到他面前抱拳躬身,“还未招。”
难得有人和他说话,可恒子箫却毫不理会,越过他便往楼上走。
那人紧忙跟在他身后,一路上了三楼。
此间布局和牢狱无异,每一层都是数不尽的牢房。
看着那一间间牢房和关满的囚犯,恒子箫不由得一愣——他到底是什么人。
幼时的他以为自己成为了富商,可如今想来,什么富商敢和宁楟枫所在的昇昊宗起冲突,什么富商又会在家里建这么大的牢房。
恒子箫所过之处,两边牢房哀嚎求饶声不绝于耳,空气中除浑浊的骚味外,还有一股淡淡的尸臭……
气味和声音融为一体,令恒子箫脸色有些发白,不是恐惧这阴森血腥的环境,而是恐惧他自己——
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想要找人来问个清楚,可脚步不停,身体不受他控制,只能一步步向前,往更深处走去。
待到最里间的牢房时,他停了下来。黑眸扫了眼里面戴镣的男人。
那人衣着褴褛,布料却是丝绸,头发散乱,戴的却是玉簪。
想必原先也是非富即贵,只是如今狼狈不堪,衣服各处都渗出了血来,气息也微弱凌乱。
他愤恨地瞪了恒子箫一眼,眼中恨意入骨、血丝弥漫。
恒子箫转身便走,冷声道,“提审。”
立即有人打开牢笼,粗暴地扯着男人出来。
男人被转移去刑室,吊在木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