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乞儿以为自己在乎的是灾星,是身上的那张符,直到如今才明白,他在乎的是一个容身之所。
被司樾摸过背后,那刺青似乎真的再没有从前那种隐约的刺痛感了。
连着一个月的心结终于解开,恒乞儿如释重负地睡上了一觉。
翌日早上,还是宁楟枫把他推醒,“恒弟、恒弟,快别睡了,山长来了!”
恒乞儿蓦地睁眼,见窗外已是天光大亮。
他从炕上跳了起来,急急忙忙地穿衣穿鞋往外跑。
“嗳,你的剑不要了!”凌五取了恒乞儿落在房里的剑追了出去。
恒乞儿一顿,接过来点头,“多谢。”
今日就是结业考试的最后一试,只等考核结束,过了除夕,他就能正式拜师了!
昨夜之前,拜师这件事还压得恒乞儿喘不过气,有了昨晚的那一湖皓月,今日再想,已是迫不及待,欢欣至极。
师父既对他好,又教了他破灾星之法,如此恩重,等拜了师,他一定好好孝敬师父。
几个孩子收拾妥当,正要辞行,许久不见的纱羊从主屋里钻了出来,“别忙。去的不止你们。”
几人惊喜道,“真人也要去?”
“自然,”纱羊点头,“她担了裴莘院先生一职,那肯定要观战评审的。”
紫竹笑道,“难怪真人今日起得这样早。”
司樾黑着脸、打着哈欠在纱羊后面出现。
她坐下就开始扒早饭,显然早起这件事让她心情不快。
山长等在院外,直到司樾吃完了饭,把筷子一搁,擦擦嘴站起来,“好了,走。”
几个孩子跟着他走了,唯有恒乞儿慢了一步,脸上有两分呆滞。
纱羊经过他时觉得奇怪,问道,“怎么了?”
恒乞儿望着司樾的背影,摇了摇头,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他此前一直想着坦白身世一事,竟忘了师父也是要观战的。
这些日子他都在舞狮,疏于练剑,如今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顶着司樾真人首席弟子的名号参赛,还要被师父看着……
恒乞儿抿唇,脸上一片僵白,连走路也生硬了起来。
他走在所有人的最后面,看着围着司樾说说笑笑的宁楟枫、蓝瑚,不禁又想到,宁楟枫、凌五是板上钉钉的,蓝瑚和紫竹的剑法差一些,可她们文试和德行的分数不会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