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瑚则不同。
一来她不擅长剑术, 连宁楟枫都碰不到司樾的衣角, 那她就更不可能了;
二来她也看了出来, 能不能碰到司樾和剑法高低毫无关系——以他们的年龄, 就算是不吃不喝三年,也不可能胜过司樾。
她起先是给司樾送些果脯、汤羹, 不止司樾这里,山长那里蓝瑚也不落下。
山长清高, 收了两次后便不再收了,还找了蓝瑚说明了拒意, 蓝瑚却说,这些东西是每个月家里送来的,师长不收是师长的品性,学院已经不收费用了,要是她连束脩都不交,那就是她的无礼。
山长奈何不得,只能一次次退回去。
但司樾不同,她不仅收,收了好的下次见面还要问蓝瑚讨。
蓝瑚除了靠送礼接触司樾,有时宁楟枫去司樾那里时,她也跟上。
宁楟枫自然是不会不许蓝瑚跟他一起去的,因而在司樾院子里,他和恒乞儿比试时,蓝瑚就站在司樾身边,与司樾说话,若运气好,便能聊出一个约会来。
等比试结束,若两个男孩打得脸红耳赤,气氛僵硬,蓝瑚或是央求二人和司樾指导自己的剑术;
或拿出个毽子、沙包小玩意儿来,央求几人一起游戏。
当然,更多的时候,是迎合司樾,拉着几人一块坐下打牌。
初夏至今不满八个月,几个孩子在司樾院子的牌局倒已满十八场了。
打得也都是些混牌,毫无文学素养可言,让宁楟枫很不自在。
有一回他实在忍不住,道,“今夜桂花袭人,不如咱们来行诗令吧,就以桂花为题。”
蓝瑚看了眼恒乞儿,“后日小测,还不如说说四书。”
春天开始,恒乞儿便已超乎寻常的速度完成了山长布置的课业。
起先他听山长的话,只是因为要留在这里就得听山长的,且他也无事可做,只能念书。
经历了恒婷珠一事后,恒乞儿对山长十分感激,他想报答山长的好意,便发奋了起来。
以往的诗文,山长不考他意思,他便只随便默默;此后恒乞儿自己研究起了字句内涵。
他开始想,为什么白笙、山长还有宁楟枫、蓝瑚等人都要读书?
这书中写的字到底有什么意义?
恒乞儿遇到不懂的句子,或是问山长,或是问纱羊。
他每日在司樾这里写功课,困惑时便会发呆,纱羊往往会问候一句,他便把不懂的地方告诉她。
纱羊虽然修行浅薄,见识也不多,但作为百花田里的仙虫,要想化形成人,最基本的书还是看过的,教一个恒乞儿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