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季越关切的视线,童怜安抚性地摇了一下头:“只是一些能让我稳定下来的药而已。姜之渔给我的。”
听完童怜的话,季越的没有丝毫没有舒展反而越皱越紧了。见状童怜不由叹了口气,上前两步将季越的眉头一点点抚平:“没事的。明安想知道这些人都是谁么?”
他的话音才落,甚至不等季越开口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除去皇后娘娘与拾柒,这里一共十三个牌位,十三盏长明灯。原本户部尚书冯咏思的妹妹、礼部员外郎陆修齐、左散骑常侍嵇鹏海……”
童怜每说出一个人的名字,他的眼神就越飘忽,当他将那十三个人全部说完之后,蓦然笑了:“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因为我而死的,或是因为我的自大,觉得可以猜到每一个人心中所想,自以为是地将他们纳入自己的计划,或是因为我的疏忽算错了其中的某一环,从……熹平二十年十月开始。”
季越看着眼前的童怜,虽然他是笑着的,可是那双漂亮的眼睛早就没了焦距,显得整个人空洞极了,就好似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傀儡。
季越轻唤着童怜的名字,可是不管他怎么叫,童怜依旧维持着那副呆呆的模样。眼前的情况让季越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忽然想起了先前童怜吃的药。
虽然他也知道是药三分毒的道理,可现在的情况着实让他无暇顾及其他。他将手伸向童怜的袖袋,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瓷瓶,季越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就连拔出瓶塞的动作都做了好几次才堪堪成功。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倒出一颗药丸颤颤巍巍地将其放在童怜的嘴边。只是现在的童怜哪儿还有心神能自己吃下药丸,季越几乎已经将药贴在了童怜的嘴唇上,可童怜依旧无动于衷。
见状季越干脆自己仰头将药丸含住。满嘴的苦涩让他的神智稍微清醒了点儿,可他丝毫不敢耽搁立刻嚼了几下,低头贴上了童怜的嘴唇,半是强迫地将他的唇齿挑开,将自己口中已经嚼碎了的药渡了过去。
虽然药是喂下去了,可药效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就上来,季越不厌其烦地在童怜耳边轻喃着,叫到后来连带着声音都止不住发颤:“怜怜、怜怜、童怜、魏朝!”
童怜的魂魄像是终于被季越唤回似的,在他最后一句话音落下的时候,童怜的呼吸猛地重了不少。他略带茫然地抬头,可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紧接着就被季越抱在了怀里。
“童怜,你是要吓死我么!”
童怜听见季越在自己耳边说,语气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放松与庆幸。像是觉得这样还不够解气似的,季越还在童怜的耳朵上咬了一口。
季越也确实是被童怜方才的模样吓到了,这一口咬得结结实实。童怜只觉得耳朵上一阵疼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可他也知道自己方才的模样是真的把季越吓到了,于是也没为自己开脱,只是抬手回抱了季越,忍着疼说:“对不起明安,我知道错了。”
听见童怜的道歉,季越很没骨气地原谅了童怜,然后又往后退了一步将童怜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像是确定童怜没有其他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