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童怜难得一见的孩子气,季越不禁笑了。他伸手将被子往下拉了点儿,怕童怜被它捂得喘不过气,然而就在季越的手碰触到童怜的面颊时,季越却是皱起了眉。
他的神色骤然变得严肃,拽下被子的动作也不似方才轻柔。
童怜睁眼时只觉得自己额头上有个冰凉的东西贴了上去,让他头疼欲裂的脑袋稍好了些。他眯着眼看向床边,盯了好半晌才看清在自己床榻旁立着的人究竟是谁。
“陛下怎么过来了?”他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间扯出来的似的。
季越深吸了口气,重新将手放在童怜脸侧:“你且少说些话吧,不知道自己发热了么?”
“哦……”童怜听完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季越的话听进去,“原来是发热了啊,我还以为是方才酒喝太快有些醉了呢。”
童怜不说这个还好,提到先前喝酒时的情况季越只觉得自己更气了,他说:“原来童掌印也知晓自己先前喝太快了啊。”眼见着童怜还打算说什么,季越直接在他额头上轻弹了一下,“掌印且好好歇着吧,少说点儿话。口干么,可要喝水?”
童怜下意识抬手挡住了季越刚刚弹的位置,先是微微点头,继而又忍不住喃喃道:“没大没小的。”
然而童掌印的耳朵本就不好,现在发着热耳鸣的症状便更是明显了,虽说是喃喃自语,可一时间却没把握好声音,这话说起来甚至不比方才与季越说话时的声音小多少。
季越刚好替童怜倒了水,一转身就听见了童怜再说自己坏话,好笑道:“怜怜是谁没大没小?”
“自然是你。”童怜立刻道,“我本就比你年长几岁,说是你兄长也不为过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季越就将他从榻上拉了起来,半依靠在自己怀里:“少说些话。”
听着季越骤然冷淡下来的语气,童怜心生不满道:“你是我自小带大的,我还说不得你了,这才说了几句便同我开始闹性子。”
等季越一杯水喂完,童怜还小声念叨着,所说的内容大多也是季越如何没大没小不知轻重的。终于季越听不下去,直接将自己的唇印在了童怜唇瓣上。
童怜骤然愣住了,他有一瞬分不清自己是因为太过头疼产生的幻觉,还是季越真的亲了自己。
见童怜终于闭了嘴,季越反而笑了:“太医一会儿便来,怜怜一会儿再继续睡,好么?”
童怜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他只知道自己不想再看见季越,于是便干脆眼不见为净直接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