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吉仁泰逐渐舒展的笑颜,如巴尔特眉头一皱,呵斥道:“不要把情绪浮在脸上,万一这里还有人能听得懂我们的话呢!”
吉仁泰闻言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继而道:“王,这些南朝人真的能听懂匈奴语么?”
“不好说……”如巴尔特说着,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他们来南朝的第一晚,在童怜面前说匈奴语时的情景。
虽然童怜当日的表情一直很正常,但是他却总有一种被洞穿的感觉,就好似面前那个满身满眼写着文气柔弱的男子,早就听懂了他们所有的对话算计。在那个名叫童怜的人身上,如巴尔特隐约感觉出一丝血气,分明对方自己一只手都能杀了,可他却隐隐觉得那是他们的同类。
这么想着,如巴尔特不由摇了摇头,叹出一口浊气:罢了,现在也只能根据他们最开始的计谋设想走了。
在将如巴尔特等人安排妥当之后,童怜便走到了孟苋身边,问:“孟公公不在陛下身边伺候着,怎么突然来这儿寻我了?”
孟苋闻言耷拉着张脸苦笑道:“陛下方才与秦王不知聊了什么,现在正在偏殿内发脾气呢。这宴会都快开始了,奴才实在没法儿了,只得来寻掌印劝劝陛下。”
童怜笑道:“孟公公哪儿的话啊,陛下与王爷叔侄之间的事儿,其实我一个奴才能随意议论的。”
见童怜是当真不愿趟这趟浑水,孟苋差点儿给童怜哭出来,他继续劝道:“童大人何必这么妄自菲薄呢。奴才被陛下赶出来的时候,陛下还在偏殿内砸东西,若是陛下一不小心伤着自己……”
“那便劳烦孟公公提前去为他寻了太医去偏殿门口候着。”童怜未等孟苋将话说完,直接开口打断道。
孟苋急得宛若热锅上的蚂蚁,本就不算聪明的脑子在转了好几圈后,才终于寻到了其他劝诫的说辞:“奴才不知先前陛下与大人都聊了些什么,只是眼见着宴席便要开始了,匈奴的使节也已经到了席间,若是陛下来晚了实在有些不成体统。还劳烦童大人与奴才一并去劝劝陛下吧。”
孟苋所说没错,就算是为了南朝的颜面,季越也必须准时道宴席上。他哪怕是因为生气真在偏殿发脾气都还算好,可唯独不能也不能不小心伤着哪儿被匈奴人瞧见。
童怜吐出一口浊气,终于是被孟苋说服了。他朝着孟苋点了点头,道:“你且带路吧。”
童怜发话,孟苋总算能松了口气,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继而道:“先前陛下与秦王交谈时,陛下直接让奴才出去了,不过在门外隐约听见他们交谈,所说的内容大抵也是是否要与匈奴人开战,以及关于娶妻一事。”
孟苋絮絮叨叨地将自己所听见的所有事全部告知了童怜,生怕自己遗漏什么细节,一边说完又将经过在脑中过了一遍,继而将方才可能漏下的所谓细节全部告知了童怜,生怕一会儿童怜不知情况究竟如何,又一次将人惹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