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兜兜转转……
季岑半敛眼眸,将架在青衫脖颈上的长剑收回鞘中。只是在此之后,他又重新将长剑竖起,借着明亮如秋水般的剑身观察着自己脸上的表情。
他说:“童公公,父皇喜欢我七弟这事人尽皆知,你又何必在此时来接触我呢?”
“自然是因为微臣觉得,殿下您更有资格坐在那个位子上。”童怜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换上了极为认真的神情看着季岑,“景帝已然重病,就算他再喜爱季越,终究也护不了他多久。一个娇滴滴的皇子离了庇护,莫说是我了,就连他自己,恐怕也终究会如丧家之犬一般,惶惶不可终日罢了。”
季岑点了点头,似乎是接受了童怜的说法。可就在身后的拾六刚准备松口气的时候,却突然听见季岑又问:“那,童公公打算如何表忠心呢?”
童怜早就料到了季岑会这么问。只见他勾唇一笑,从荷包中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方印:“这个可以命令我手下的那些暗卫,不知这个诚意可否还够?”
说完,童怜甚至不等季岑接过方印,一把夺过季岑手中长剑,手腕翻转后直接将剑刃刺入青衫的胸口。
他无视了青衫骤然睁大的双目,若无其事地把长剑拔出,极其熟练地甩去了上头的血渍:“一会儿我再派个人伪装成青衫的模样跟在殿下身侧,只要景帝不直接调查皇子府,便不会发现这里头已经换了天。”
即使是季岑也被童怜这份果决惊到了。只是看着他手中染血的长剑,季岑却蓦然笑了:“不愧是童公公,如是这般本皇子便能放心了。”说完,他随手将不远处的匕首往童怜身上一抛,“这把剑便算是信物吧,还请童公公莫要忘了今日发生的事才好。”
童怜将剑收入剑鞘,又重新将方印交于季岑手心:“自然。”
离开之后,拾六频频看向童怜,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极了不知怎么开口询问丈夫为何晚归家的小娇妻。
童怜也是好耐心,拾六不开口他也便装作完全不知,只是一杯杯喝着已经凉透了的茶水。
因为不敢贸然饮用季岑那儿的茶水,童怜现在喉中干得仿佛能喷火。
最终拾六还是憋不住,问:“你给季岑的不会是那个金印吧?”
童怜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将拾六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得他浑身发毛,然后才悠悠解释道:“是你傻了,还是你觉得我傻了?”
虽然平白被童怜骂了,但是不得不说拾六的心还是安定了些:“所以你给季岑的是什么?”
“我先前让人去做的私印。”童怜说,“你一会儿去同他们说一声,若是见‘童’字私印,皆按金印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