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怜你今日起迟了。”季越皱着眉一脸严肃地看着童怜。他从未和童怜发过脾气,哪怕是此刻自己差点误了上课的时辰,心中忧虑的还是童怜的身体。
见季越面上不愉,童怜自然也不会刻意贴上去调笑道歉,只是弯着腰请罪道:“还请小殿下责罚。”
季越本没有惩处童怜的打算,只是在看见自己身侧新来的太监时,也知晓了童怜这么做的用意。
他沉思片刻,开口道:“既没有误事,那便扣你三个月的俸禄吧。今日就在屋中反省,不必跟着我了。”
这惩罚自然是轻了的。今天本就是沈将军授课,哪怕童怜跟去也只是在一旁站着看着,与其说是季越让他在屋中反省,倒不如说是季越体恤,担心他身子不适让他好好休息。
不过七皇子的话都已经说出口了,童怜自然也不会去驳他的面子,应了声“是”,而后便开始替季越布菜。
若是往日,季越总是会拉着童怜的手叫他一起吃,可因着今日身旁突然多了个人,便没有像往日一样了。
现在的季越早已不同往日,明白了许多为人处世的弯弯绕绕,自然知道自己不能再和童怜太过亲昵,否则便会落人口舌。只是他心里虽然明白,可行为上仍旧愤愤然地瞪了眼那刚当差的小太监,准备寻个由头开口训斥时,却率先瞧见了童怜投来的眼色。
“哼!”季越不满,扭头不再去看童怜,不过却也没再准备捉弄小太监。
然而新来的那位小公公却会错了意,只以为是自己哪儿做错了,平白惹得七殿下心烦了。因此,虽然季越没说话,但小太监的举动更加小心翼翼了。
童怜伺候完早饭送走了季越,便去小厨房寻了些吃食,自己用完膳便转头去了太医院。
“今日师傅不在,我来替你扎针?”白芷见童怜难得主动过来,眼睛都亮了几分,甚至没等童怜回答,就已经将自己的银针袋摸了出来。
何太医忙着给景帝配药调理身子,白芷已经一点点从他那儿接过了替童怜的病历,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独当一面了。
只是……
看着那一袋子的银针配上白芷跃跃欲试的模样,童怜心中突然有点儿发憷。他干咳两声,试图转移白芷的注意:“我近几日已经好些了,今日也不是来针灸的。”
“啊……是么。”白芷脸上满是遗憾。不过他也不是说不通理的,听了童怜的话便将银针包收了回去,重新从小药箱中取出一个脉枕,“既然童大人来都来了,那干脆再来诊个脉吧。”
白芷并不算出师,何太医自然也不能让他去给后宫中的娘娘皇子们诊脉看病,平日里看的最多的也只是给宫女小厮看看小毛病。不过在宫中当差,身子骨弱点儿的可也呆不久。
于是对白芷而言,整个宫中最好的问诊对象便是童怜了——因为中毒他比旁人更容易染上风寒,每过几日便要定时诊脉。再加之本身身份并不显赫高贵,哪怕是错诊了也有何太医兜着,出不了什么大事。
顺道还能将针灸一并练了去,可谓是最佳的教具。
童怜在白芷过分殷切的目光下,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手腕搁在脉枕之上:“白大夫,我这几日已经好了不少,即使是夜里也鲜少发作。”
“嗯。”白芷随口应了声,显然是没有仔细在听童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