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为人子,竟和杀母仇人生活在同一个院子里,整整八年。
他捏紧了拳头,竭力控制自己想爆发的冲动。
赵奶娘心如死灰地点了点头,低声道:“是红花。”
“先夫人生二郎的时候,难产,从早上一直生到晚上,都生不出来,大夫给开了催产汤,大太太便买通稳婆,在汤里加了大剂量的红花,使得先夫人血崩而亡……”
“那个稳婆,在什么地方?”桓颢红了眼眶,沉声道。
“稳婆已经死了。”
“我问你,我母亲生我那天,是不是雷雨天?”桓颢眼眶湿润,眼角有晶莹的泪花淌出来 。
桓敞和桓母对视一眼,彼此都觉得很纳闷,他问这个是想干什么?
赵奶娘努力回想了一遍,点头道:“是。那天分明是晴天,下午的时候忽然打雷,下起了暴雨。”
桓颢轻轻地点了点头,从杌子上起身,朝着桓母躬身一揖:“甄氏害死我的母亲秦氏,又对孙儿下手,此事证据确凿,甄氏无从抵赖。还请祖母为孙儿和我死去的母亲秦氏主持公道。”
桓母沉吟半晌,看了桓敞一眼,叹气道:“大老爷,这是你屋里人做出的阴鸷事儿,你的意思是怎么样?”
桓敞半晌没吭声,如今事实清楚,甄氏确确实实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可她毕竟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呀。
他说不出处死甄氏的话。
但他也同样说不出让桓颢原谅甄氏的话。
将心比心,谁能原谅一个杀害了自己的母亲,又企图对自己下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