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两天是雨夹雪天气, 便用青白两种颜色各涂一半,雨大就青色部分多过白色部分, 雨小就反过来;还有一天是阴雨天气,便用青、灰两种颜色各涂一半。
每晚睡前,玉珠都会根据当天的天气如实地记录下来,这已成为她新近最喜欢的娱乐活动了。
除夕之夜, 爆竹声噼里啪啦四起。
桓母领着阖府上下众人,去祭祀桓家宗祠。
桓府男丁按左昭右穆排定次序, 桓敞主祭,桓敦陪祭,桓颂、桓颢、桓项、桓预侍立一旁, 焚香祭拜, 焚帛奠酒。
青衣奏乐, 乐毕礼止,退出来。
桓母再携带众女眷进入正厅,按次序排好,桓敞等男丁皆立在门槛外的廊下,府里下人站在祠堂大门外。
桓玉珠看着一道道丰盛的菜肴、热气腾腾的炖汤、粳米饭、屠苏酒、上好的贡茶、时新果品,一样接一样,由大门外途经众人之手,传到祠堂内的大供桌上,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她饿了。
宗祠内虽然灯火通明,可烛火映照在先人们乌泱乌泱的神主和悬挂在墙上的遗像上,仍显得有些庄严肃穆,桓玉珠的心底无端升起一股敬畏。
她告诉自己,她一点儿都不饿。
这是给先人吃的饭,垂涎先人吃的饭,没出息。
其实她是怕死。只有死了,才会接受祭祀。
她歪头往外看了桓颢一眼,莫名想起那个古怪的梦境来,上一世桓颢娶了她的牌位,还当着她的神主自刎,怎么想都觉得可疑得紧。
墨黑的眸子目不斜视,眼角余光却还是捕捉到了小团子眼里的疑惑。
桓颢:……???